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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院子昂贵得就连沈红妆都咋舌，可晏轻尘看过之后十分满意，交钱时连眼睛都没眨。

就在沈红妆心内吐槽这人的骄奢淫逸，悄悄揣测他到底有多少钱时，晏轻尘却在地契上落了她的名字。

晏轻尘神色淡淡：“我想，你大概要在这里常住了，总不能一直住在客栈。”

提到客栈，他微蹙了下眉：“吵。”

沈红妆一顿，眼眸垂下。

她闷声道：“是没有小天山安静。”

她想回去了。

晏轻尘凝眸看她：“你离开后，我回了趟天山宗门。”

沈红妆心中一动，就听晏轻尘问：“你知道你父亲当初与你母亲为何会分开吗？”

她蓦地抬眼望去，隐隐预感自己要知晓一些埋葬了多年的真相。

“当初你母亲萧云伽生下你没多久，大夏与北狄开战，沈师兄违背天山不入朝堂的规矩亲自上阵，那一战北狄大败，可是他也被天山派人抓回去终生幽禁，不得再出天山。”

沈红妆的手颤起来：“为何？”

晏轻尘轻声道：“因为那一战，死了数万人，这对修道之人，是天大的因果缠身，所以你父亲才会早逝。”

沈红妆深吸一口气。

晏轻尘却依旧语气平静，“临死前，他只给萧云伽留了一句话。”

那个惊才绝艳，原本最可能接任下任掌门的人临终前仍旧带着云淡风轻笑意。

“告诉云伽，我沈不言，此生不悔。”

沈红妆捂住脸，有湿润泪意滑过。

沈不言不后悔，可她知道，母亲一定后悔了。

所以母亲才会如此痛苦，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对不起，是愧怍，也是无奈。

就算他当初做到如此地步，她也没办法不顾一切地抛弃自己的国家随他而去。

她带着哽咽：“小师叔，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跟我说什么？”

晏轻尘拍了下她的头：“还记得你刚醒来时跟我说的心愿吗？”

沈红妆怔然看他，没作声。

“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晏轻尘唇边逸出一抹笑，“天下太平太难，那至少能做到大夏昌平。”

沈红妆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涩。

是因为看出了她的茫然，晏轻尘才会主动与她说这些吗？

“我……真的可以吗？”她有些迟疑。

现在的沈红妆，看不到大夏未来的希望。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毕竟你可是沈不言和萧云伽的女儿。”

沈红妆深吸一口气压下眼中泪意，像是心中下了什么决定似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然至极的笑：“小师叔，谢谢你，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第27章

刚将晏轻尘安顿好，便有人寻上门，是沈红妆的副将伍洋。

“小姐现在可有空？”

因为沈红妆不允他叫将军暴露自己身份，他便唤做小姐。

她看一眼晏轻尘，晏轻尘颔首：“去吧！”

沈红妆离开后，晏轻尘望了眼天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师兄，对不起，我一开始有些自以为是了。”

“她这辈子注定不平凡，过不了我为她选的普通女子的生活，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人生。”

“我只能尽力护她无忧。”

兰苑外。

伍洋神色凝重：“小姐，你之前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在您中毒之前，圣心堂杨素素的确去了一趟西南密林，而那正是断情之毒所在之地。”

沈红妆神色冰冷：“杨素素，果然是你。”

伍洋又道：“之前，杨素素一直派人查您，不过，都被首辅府的人拦下来了。”

沈红妆沉吟片刻，沉声吩咐：“想办法将杨素素给我抓起来。”

伍洋脸上没有半分迟疑：“是！”

沈红妆看着自己白皙无暇的手，又想到自己之前如恶鬼一般的模样，冷意直达眼底。

“这么精彩的戏，可不能我一个人看。”

梨园，景春楼。

偌大的楼内除了台上唱曲的伶人外，唯有正对着台上正当中的一张八仙桌上坐了名紫衣女子。

那紫色锦袍衬得她越发肤如凝脂，翠眉朱唇，一举一动皆带着风流华贵。

沈红妆正听着小曲儿，突然有人在她对面坐下。

江玉京眼底酝满悦色，嗓音是压抑的喑哑：“阿妆，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自沈红妆搬到兰苑，他便再也没见到过人。

沈红妆不慌不忙道：“坐。”

江玉京颇有些受宠若惊地坐下后，便见沈红妆轻轻一摆手。

那唱小曲儿的姑娘下去，身后的帘帷缓缓拉开。

台上，竟是被五花大绑，嘴也堵得严严实实的杨素素。

沈红妆看向旁边的人一扬下巴，便有人将杨素素的嘴解开。

杨素素也看清了江玉京，泫然欲泣梨花带雨呼喊：“玉京，救我！”

江玉京眸色微暗，却没动，而是看沈红妆：“阿妆，这是何意？”

沈红妆起身，一步一步踏上那台子：“江玉京，你之前不是说你要娶杨素素是有苦衷吗？不妨说出来，我们一起听听？”

杨素素也是一怔，瞪大一双泪眼看江玉京。

江玉京看着那神色淡漠如一抹游魂的人，嘴角漾出一个笑：“你既想听，我便说予你听。”

“当初我不相信你死了，所以我想将你逼出来，我想着，你那般明火执仗眼里容不得沙的性子，若是知晓我要娶妻，无论在哪里都一定会杀回来。”

“我知道你讨厌杨素素，所以我不仅要娶，我还要宣扬的人尽皆知。”

沈红妆眉头微微蹙了蹙，以前怎的没看出来，这人是个疯子。

江玉京不以为意：“不管如何说，你的确回来了不是吗？”

杨素素身体微抖，不可置信道：“所以这真的是你向我提亲的理由？为了逼沈红妆回来？”

江玉京依旧笑着：“不然你以为是如何，我若真想娶你，早在五年前你第一次下药时便顺水推舟。”

第28章

他这话一出，不仅杨素素，就连沈红妆亦是神色一变。

而江玉京俊美的脸上带出奇异的光彩：“阿妆，虽是阴差阳错你我才成为夫妻，不过我倒也是感激她的。”

“你今日将她绑来，是还在生之前的气吗？”

沈红妆早已将前尘尽数了断，只偶尔浮光掠影般遗落出一两个从前的片段。

她想起新婚夜，如雪的眉眼越发冷了。

“你当初不是说，坐在那新房中的，不该是我吗？”

江玉京陡然一震，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那都是气话，我当时本不愿成亲，你是陛下的表姐，你若不想嫁，没人能逼你，我气恼你不拒绝，而我亦不愿……放下偏见。”

沈红妆定定看她半晌，突然笑道：“好，你既对我如此情深义重，那便将她杀了。”

杨素素神色惊恐起来：“玉京，你别相信她，她绝不是沈红妆。”

沈红妆笑着问她：“哦？你为何如此笃定我不是沈红妆？”

杨素素一滞，眼神闪躲起来，嘴里却不停喃喃道：“沈红妆早就死了，绝不可能还活着……”

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