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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她一身迷彩服，手执冲锋枪，目光锐利。

　　「江娆你干什么?」

　　「人留着还有用，谁让你擅自用刑了?」

　　「老大过会儿要见她，我来提人。」

　　她伸腿把徐静踹开，拉我上来。

　　「谢谢你啊。」

　　她撇开脸：「不用。」

　　她带我走进一栋拱形建筑，

　　淡声指了指会客厅的大门。

　　「你直接进去就行，我在这儿等着。」

　　「好。」

　　我刚推门进去，就看见贺之洲正和坐在会客厅主位的男人争执着什么。

　　而那个男人，脸上有道刀疤，神色淡淡地盘着手上的佛珠。

　　「小洲，你听话，等避过这几天风头，我杀了姜永正，你再回 A 市。」

　　贺之洲冷嗤「这些年你做的事够被枪毙十次，难为你还有空关心我的安危。」

　　「别拿那套来教育你老子。什么制度法律，通通是狗屁!现在 A 市商界一半都是我说了算!」

　　……

　　见我进来，二人停止了争执。

　　贺之洲最先反应过来，急忙把我护在了身后。

　　上首的男人笑了声：「爸给你选的女人你不要，自己挑了一个是吧?

　　「可惜她是姜永正的女儿，她爹跑了，她可跑不了。

　　「姜永正背信弃义，炸了三号区，暗自卷走老子多少金条。不把他抓住挫骨扬灰，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男人神色凶狠地盘了一圈佛珠，试图消气。

　　我快速出声道：「留我一命，我可以帮你把钱追回来。」

　　「哦？细说。」

　　男人摆了摆手，让人把贺之洲带下去。

　　我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会客厅只剩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开口道：「您知道我其实是恨他的，所以把他抓来挫骨扬灰，我求之不得。

　　「福安陵园 36 号墓碑下面，可能藏着您想要的东西。姜永正应该还没来得及转移。」

　　何彪说姜永正这三年来每个星期都会去墓园探望我母亲。

　　我当时便觉得异样。

　　环顾四周，整个陵园只有这里被修成豪华的独栋。

　　单独圈起区域划地，砖瓦结实无比。

　　他这种没有心的畜生，难道会为了一个他害死的人感到愧疚？

　　自然不会。

　　除非那里藏着他极其重要的东西。

　　他的秘密，只有死人帮他守着，才能安心。

　　17

　　一号区派出的雇佣兵动作很快，当夜就带回了墓碑下埋的东西。

　　几箱沉甸甸的金条，还有保险箱里，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证据。

　　贺老大得意洋洋地给他打电话「怎么样，姜总，来一趟吧？你说如果把这些证据交到商业管理局举报，还有谁能保你?」

　　姜永正答应来谈判了。

　　电话挂断，我提醒贺老大：「直接抓吧，他不会来的，多半已经卷钱跑路了。」

　　如我所言，雇佣兵在东南方向边境线处堵到了姜永正。

　　何彪被折了胳膊一起带了回来。

　　姜永正那张万年不变的伪善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他大喊着解释：「贺锦强，你听我说，你的三号区不是我炸的，爆炸跟我没关系啊！」

　　「放他妈的屁，跟你没关系，你怎么自己把金条藏起来了?」

　　「我是一时贪心……」

　　贺老大没再听他解释。

　　两人被关进刑室，贺老大笑着将一箱刑具放在我手上。

　　「你来吧，听说你在三号区的时候审犯人是最在行的。」

　　「是。」

　　刑室的门关上，一片昏暗。

　　我抱着刑具，一步步走向墙上吊着的两人。

　　姜用正惊恐地看着我，好像看见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

　　「小落，小落你听爸爸说……」

　　「你别说了。」

　　我执起手枪抵在他眉心。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我做梦都想着怎么把你折磨死，即便把你一片片活剐了，也难消我恨!」

　　何彪挣扎着想阻止我：「姜小姐，停下！他是你爸，你不能这么对他！你这么做是犯法!」

　　「呵，他配做我爸吗？他连做人都不配!

　　「你现在跟我谈法律，那你们这些年做的脏事又是在守什么法?

　　「何彪，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告诉你什么你就信什么?」

　　明明我以为他还是有一点是非观的。

　　三号区爆炸的那天，正是贺锦强约定把我放回去的那天。

　　前提是姜永正拿他受贿的三分之一来换。

　　可姜永正根本没记得起这回事。

　　是何彪偷偷去了三号区，拿了他全部积蓄六十万，试图把我带回来。

　　「六十万？打发叫花子呢？让她留在园区，创造的价值都不止这个数。」

　　「既然姜先生没有接她回去的意思。」

　　园区头子色眯眯地打量我：「那也该开发一些其他价值了不是吗？」

　　那是我第二次把求救的目光放在何彪身上。

　　上一次是在边境线，他拒绝了。

　　这一次，他没辜负我的期望。

　　我告诉了他园区炸药库的位置。

　　晚上八点零一刻，正值趁换哨，我掐准时间跳进了汹涌的江流里。

　　身后的园区如约传来轰鸣的爆炸声，熊熊火海瞬间将一切吞没。

　　真好，都干净了。

　　我水性不好，在江里呛了好几口水。

　　何彪捞住了我，带我游向对岸。

　　进入繁华的商业街，我才真正感觉活过来。

　　他带我去商场买了新衣服换上。

　　我还额外买了一个史迪仔书包。

　　看着那张木讷的脸上流露出的疑惑。

　　我补充了句：「童趣，你不懂。」

　　商业街警笛嗡鸣，无数警车驶来，停在了江岸边。

　　「送佛送到西，饶了我，你自己回去吧，何彪。」

　　他执拗道「你为什么不跟我回去?」

　　「我不想见姜永正，也不想再被他当成筹码使唤。」

　　何彪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要去哪？」

　　我只身走向警车:「去自首。」

　　何彪望了我一眼。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身隐入了人群。

　　他很久以前是京州边境线最优秀的雇佣兵，后来成了通缉犯，现在，他是姜永正的走狗。

　　18

　　我将一腔恨意发泄在了姜永正身上。

　　「看见了吗，姜总, 这就是三年来学到的。

　　「你是不是很满意啊？」

　　墙上的中年男人已经被折磨得没了人形, 只剩最后一口气。

　　我拿起枪，给子弹上了膛。

　　铁门后面突然传来巨大的嘈杂声。

　　我拿着手枪去窗边望了一眼，楼下是一大批武警冲进了园区。

　　园区各处枪林弹雨。

　　刑室的门被敲响，贺之洲带着大批警力在撞门。

　　「姜落你快出来，警察来了, 我们安全了。你快出来, 别做傻事!」

　　我替那个水牢里的卧底警察把机密文件传递出去，没想到效率这么快。

　　我顾不上再想别的。

　　只知道再不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