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江钦阮瑶)满甜脱轨全文阅读-小说满甜脱轨全文完整版免费阅读
周老师怕我吃苦,言辞恳切教我别太着急。
大学生活很美好,她不希望我脚步快得来不及看沿途风景。
而我父母在拿到钱后,却只是冷着脸,一副这是我该他们的样子。
即便如此,忙碌又充实的每一天,我仿佛真的在苟且的生活中,窥见了一丝曙光。
可就在我大二那年冬天。
掏空家底上民办大学的阮宗耀,为给游戏充值网贷。
欠了整整十万。
催收公司爆了阮宗耀的通讯录。
他们找到家里,狠声威胁。
阮家成了那个月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接到电话时是个深夜,刚从打工的奶茶店出来。
虽然港城冬天并不像北方那样寒冷,但我在听到我妈声音的那一刻,依旧觉得从胸口冷到了指尖。
「造孽啊,造孽哟。」妇女在那边哭天抢地。
「妈,我没钱。
「我每年给你们一万,这已经是我努力挤出时间赚的所有的钱了……我还要生活,我还要念书……」
风吹出我的眼泪。
「我为了攒钱,每天都花不到 7 块……」
我被打断了。
「我们不管!你那个老师说了,上大学不是国家给钱?!
「出去念书心也念野了是吧,有钱不想给家里了?!怪不得说女孩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你要逼死我们是不是?你想逼死我和你爸?」
我想说的话戛然而止。
多可笑,这么多年还没看清?
竟然还鬼迷心窍,还企图让他们可怜我。
「你等着,你如果不给钱,我就让你弟去曝光你!你别忘了,你弟弟现在很会上网!
「你弟弟曝光还不够,我还去躺在你们学校门口!我看你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你不给钱,我们就去找你那个老师要……」
「不行!」
我声音尖锐。
我妈却像找准了软肋。
「那你就快把钱打给我们。」
……
那是我记忆中最忙碌的冬天。
原本我的兼职时间都安排在周末。
可如今,我走投无路,开始翘课。
白天去西餐厅做服务员,晚上去当家教。
做完家教时间还早,就去酒吧唱歌。
回到学校怕影响舍友休息,还要在被窝里用手机更新第二天要发的小说章节。
我就是在这时候再次遇见江钦。
他约了人来我兼职的西餐厅谈事。
同事琳琳替他点完餐,很兴奋地拉我说了两句悄悄话。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江钦本人,之前就在财经杂志看到过。」
早在那次之后,我就留意过江钦的背景。
排名前几的港商,大家族,家族产业横跨医疗、房产、轮渡、商超、物流、文娱……祖辈上是越港商行的领头人,特殊时期给国家捐过款的。
就是江钦父亲这一代花边新闻很多,江钦是江家三儿子,也是正妻唯一的儿子,十分受宠。
之所以说是正妻,是因为底下还有六个姨太。
早就忍不住看,怕太突兀。
看琳琳在看,我才顺着她的视线仔细打量。
侧后方的轮廓清俊,瞧着就是精英人士的打扮。
皮肤是健康的白,定制西装随意搭靠在椅背上。
手腕衬衣一丝不苟地挽起,手臂肌肉线条流畅。
腕上据说是一块几百万的手表,我到后来才记住那块表的品牌叫爱彼。
他瞧着松弛又正经,同其他人中间像是隔着缥缈烟雾,冷冷清清的,跟印象中总在互联网上出没的富二代气质大有不同。
没有刻板印象中的讲究,他像是找人谈事又赶时间,暴殄天物般地狼吞虎咽了一盘黑松露牛排。
临走时,他去结账。
我与他擦肩而过,他并没有多给我一个眼神。
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擦肩而过。
不承想不出半天,我又见到了他。
白天我穿着熨帖的白衬衣,画着清淡体面的妆容在西餐厅打工。
晚上我就已经穿好小皮衣画着烟熏妆,在酒吧的舞台上唱歌。
我唱前半场。
过了零点,这个台子上就要跳钢管舞了。
酒吧灯光靡靡,是让人设计过,最容易教人醉、也最容易教人暧昧的光线。
江钦坐在最中间的卡座,五官轮廓清隽深邃。
狭长的丹凤眼,前窄后宽扇形打开,往下是一双漆黑疏离的眸子。
我们对视几次,他唇边咬着一支没有点燃的女士烟。
他旁边坐着的人我也看清了,是白天跟他谈事的人。
其余几个瞧着也是气质不凡,非富即贵。
那晚我唱了卫兰的歌。
《天敌》《验伤》《一格格》。
我有点烟嗓,很适合唱粤语歌。
但最后,我不知出于什么心理。
唱了一首《人生海海》。
我觉察到江钦倏然抬头,盯着我看。
那晚,他没请我去他的卡座前。
却请我喝了一杯酒。
连续一段时间,他每天都来。
每天都请我喝一杯酒。
后半夜,场子热了起来。
港城的夜生活似乎才刚刚开始。
我卸完妆,在后台接到了酒吧二老板秦思递过来的纸条。
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她涂着红唇,手里夹着烟瞧我,语气不疾不徐:「江少爷找你,二十万。」
我也不是第一天在这唱歌,一下就明白过她的意思。
这二十万令我有些蒙,还有些羞耻。
毕竟我只是不知为何想要让他记起我这个人,自己都没想通原因。
但绝对不是想发展这种关系。
我叹口气,深觉自己不对劲:「谢谢,但思姐……算了。」
秦思略一挑眉,并不意外:「没事瑶瑶,别太放心上。他们那群人拎得清,不强人所难的。」
上大学后,我对外称自己叫阮瑶。
这也是周老师改的。
她说,「瑶」字取自北斗第七星瑶光,有玉光、白光之意,引申为光明。
她愿我前路也能光明美好。
夜色如墨。
秦思还是又开口:「江钦本人不爱玩,长得也好,你不吃亏。他随手能给的都可能是你这辈子再努力都得不到的,一个人最后能走到哪一步是努力和运气的总和。这个世界上潜规则多得很,大家说是都看不上这些,但机会要真轮到自己手里,有几个人能继续高尚?这可能就是你的运气。你真不要?」
秦思十五岁出来混社会,现在她三十四岁。
摸爬滚打二十年,朋友三教九流。
我听过不少她的故事,也明白她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
但还是……
「算了。」
我那时深谙一个道理。
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价码。
于是我笑答:「思姐,有些东西,来了我也未必接得稳啊。」
秦思深深看我一眼,红唇微启,抽完一支烟,没再说话。
我本以为拒绝后,这件事便不会有什么后续。
可是就在这时,周老师生病了。
肺癌。
11
接到顾超的电话时,我正匆匆从餐馆出来,往家教的学生家里赶。
他是周老师的儿子。
大我几岁,今年刚大学毕业迈入社会。
暑假时还听周老师说,他考到了市政府,工作稳定下来了。
那会周老师眼里都是欣慰,多年期待一朝落定。
我念了这么好的大学,顾超也有了工作,她总算可以安心等退休了。
可她,怎么就生了病。
顾超语气为难:
「当初妈妈愿意拉你一把,我们一家也都是同意支持的。
「但是现在她生病了。
「我本来就没多少积蓄,我爸身体也不好,高血压,长年用药……
「我打电话来,是有个不情之请,之前妈妈借给你的钱,能不能……还给我们,也不着急,我现在还能顶一阵……就是先来跟你说,这件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苦笑:「阮瑶,我原本没脸开这个口,我妈也不让。但家里走投无路,我爸在计划卖房子。」
脸上像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嘴唇翕动,我感受到眼眶汹涌而出的热意,说出口的话却冷静到极点。
「周老师……没事吧?」
「现在还算稳定。之后可能要去省里继续接受治疗……」
「还差多少钱?」
他语气为难:「能报销一些,但是需要垫付。手术费用还好,后续治疗……」
「我们也在想办法,你这边……」
「好,」我轻声安抚,「你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我没听清他后面的话。
入夜,我如常去酒吧唱歌。
消失了大半个月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