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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南川，你说过，只要我做你的伎妾你就不会伤害暮家吗，可是，母亲还是死了，你骗了我，我恨你。”沈云嫣一声声质问，像是千斤巨石般压在裴南川心口处，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你母亲的死，与我无关。”裴南川面无表情，就像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雕塑般。

“呵呵呵……”沈云嫣低低的笑了起来：“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永远不会。

沈云嫣决绝的语气让裴南川有些无措，即使在面对凶残的对手时，裴南川也从未害怕过。

可这一刻，他真的怕了。

翌日，裴南川正接收从北阳传过来电报时，医院的人传来消息，沈云嫣绝食晕倒了。

裴南川一直都知道沈云嫣很有韧性，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亦如此。

白色的被子几乎要跟沈云嫣那苍白的脸融为一体，微弱的呼吸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裴南川带着一身寒气进来便看到了这样的沈云嫣，顿时害怕起来，暴虐的因子从心间蔓延开来。

“你到底想怎样？”裴南川粗鲁的俯下身，攥紧沈云嫣的衣领，一字一句的质问。

“我很累了。”说完，沈云嫣闭上失去了色彩的双眸。

“不许睡。”裴南川的恐吓对沈云嫣再没有任何威胁。

“我让你不许睡，听到没有！”裴南川无力的嘶吼着，有一瞬间，裴南川以为自己会永远失去沈云嫣。

沈云嫣没有反应，像是真的睡着了般。

“好，很好，非常好。”

裴南川连说了三个好字，可一声比一声更冷。

“沈明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我听说他在地牢里熬过了五天了，没想到他细皮嫩肉的，每天挨十鞭子，居然还可以活到现在，你猜，他还能撑几天？”

沈云嫣猛地睁开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裴南川：“你疯了，你要针对的不是暮家吗，跟他没有关系，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终于在沈云嫣眼底看到了神采，裴南川轻笑了起来，却并未开口。

“你放了他，你要对付就对付我一个人，不要连累其他人。”沈云嫣声调软了下来。

在裴南川面前，她永远都只能像个傀儡般，而他总有办法让她妥协。

“乖乖听话，对你没有坏处，沈云嫣你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你是我的伎妾。”裴南川抬手抚上了沈云嫣苍白的唇，轻轻的摩擦着。

突然，裴南川低头封住了沈云嫣的唇，带着暴虐的咬破了她的唇角，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着。

“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不然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们暮家跟沈明之。”

森寒的气息退散了不少，还未等沈云嫣反应过来，一碗浓稠的汤汁递到了沈云嫣面前。

看着浓黑的汤汁，沈云嫣有些退怯，下意识想要拒绝，可裴南川却盛了一勺放到了沈云嫣唇边。

第17章 过了这么些年，人都变了

裴南川不容拒绝的眼神让沈云嫣害怕，默默的喝完汤汁，沈云嫣只觉得嘴里蔓延的苦涩让她忍不住想吐。

下一秒，裴南川粗鲁的塞了一块蜜饯到了沈云嫣嘴里。

丝丝的甜蜜蔓延开来，熟悉的记忆突然袭来，让沈云嫣有些恍惚。

五年前，她跟裴南川还在一起时，特别喜欢宁城的蜜糖铺子，那时候裴南川总是随身都带着沈云嫣喜欢的蜜饯。

经过这么多年，那家铺子早已消失，可这熟悉的味道，沈云嫣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忘记。

这么甜的蜜饯，可怎么也甜不到沈云嫣的心间。

大概是心里太苦了。

沈云嫣恍惚的笑着：“我还以为再也吃不到这样的蜜饯了。”

裴南川眸色不自觉收紧，原来她还记得。

他还以为，她已经把他们过去的种种统统忘完了。

“你若是喜欢，就让副官再去买。”裴南川将剩下的蜜饯全部塞进了沈云嫣手中。

沈云嫣哂笑起来，看着手中的蜜饯，轻声道：“过了这么些年，人都变了，更何况只是喜欢的东西呢？”

裴南川如刀削的俊脸划过一抹阴沉，薄唇抿成一条线，像是极力在压制着什么般，过了很久，才终于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和决然。

“如果想要暮家人好受一点，就把孩子好好生下来，不然……”裴南川没有说完，但沈云嫣已经猜到了，只是失神的垂下眸。

裴南川离开后，病房变得寂寥起来，只剩下沈云嫣抱着膝盖缩在墙角，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尽是母亲去世时的场景，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咳咳咳……”沈云嫣再也控制不住，拿着一旁绣着兰花的方帕掩着唇咳了起来。

口中瞬间被腥甜的气息弥漫着，沈云嫣大口的呼吸着，抬手抚上小腹，思绪变得恍惚。

她的身体怕是等不到这个孩子出生了。

可暮家又该怎么办，有这个孩子，暮家所有人暂时还可以得到庇护。

思绪翻涌时，沈云嫣虚弱的昏睡了过去。

入了深秋，即使盖着锦被，但沈云嫣依旧手脚冰凉。

这五年来，她一边承受着病痛的折磨，一边绝望而又无助的爱着裴南川，未曾变过一分一毫，可再次见到裴南川时，沈云嫣却怎么也不认识那个曾经呵护她如同至宝的男人了。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沈云嫣支起眼皮，却见守在门外的两个警卫正骂骂咧咧的说着声音，沈云嫣听不真切，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好奇起来，拖着虚弱的身体扶着墙壁往外面走去。

“求求你让我们进去见见兰鸢……”

刚一走到门口，沈云嫣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伯父伯母？”沈云嫣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沈父沈母，看着平日里一向雍容华贵的沈母此时却伤心的倚在沈父怀中哭泣着。

“兰鸢……”沈母一见到沈云嫣，便嘭的一声，直接跪在了沈云嫣面前：“兰鸢求求你放过我们家明之，这些年，我们沈家未曾亏待你，明之也为了治好你，专门学了西医，你能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他吧。”

沈云嫣僵硬着身体，脑海中忽然想起裴南川的话。

他说，他把沈明之关进了地牢，每天都在折磨着他……

第18章 让我嫁给你，做你的妾好吗

“暮小姐，是不是吵到你了，我们这就把他们轰出去。”警卫见沈云嫣怔忪的模样，试探着说道。

沈云嫣猛然回神，看着沈母被泪水打湿的脸，自责的蹲下身，想要将沈母拉起来。

“伯母，求求你别这样，兰鸢怎么受得起？”沈云嫣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声音有些沙哑。

“兰鸢，你去求钧座好不好，我知道，明之没有那个福气，能跟你做夫妻，但看在他这么多年照顾你的份上，去求钧座放过他吧。”

沈云嫣懂了，努力将眼泪忍住，笑着点了点头：“好，兰鸢答应您伯母。”

沈母听此，这才在沈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沈父看着沈云嫣单薄的身影，沉吟了片刻，开口道：“兰鸢，如果能够救出明之，我们沈家会记在心上的。”

沈云嫣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伯父您别这样说。”

说罢，沈云嫣缓缓抬手抚上了小腹，那里还有一个小生命，更是承载了暮家和沈明之的性命。

孩子，不是妈妈想要利用你，只是现在妈妈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请你一定要原谅妈妈。

沈云嫣自言自语道，勾了勾唇角，呆滞的目送着沈父和沈母离开。

“暮小姐，这里风大，你还是会屋里歇着吧。”警卫好心的提示道。

“我想见裴南川。”沈云嫣素净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坚决，如果没有退路，那她也只有这样做了。

落地钟嗒嗒的响起，红木桌椅后，裴南川心绪不宁的翻阅着手中的房契，神情变得恍惚起来，以前沈云嫣在规划着他们的未来。

可事与愿违，所谓的未来还没有到，便是曲终人散。

而他现在，可以给沈云嫣想要的一切，可两人间的裂痕却永远不会再消失了。

副官急匆匆闯进来时，脸上还带着紧张和犹豫。

“钧座，暮小姐来了，说要见您。”

裴南川拧起眉，如果他记得没错，现在沈云嫣应该还在医院休养的。

裴南川莫名好奇起来，能让沈云嫣不惜违抗他，也来出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让她进来吧。”裴南川起身，径直走到了一旁的欧式沙发上，坐下。

沈云嫣特意画上了精致的妆容，将原本苍白的脸色用红粉遮住，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一身玲珑的水粉旗袍勾勒出姣好的身姿，双手绞着，局促的站在一旁。

“有什么事么？”裴南川自然看出沈云嫣是精心打扮过了一番，温婉的小脸褪去了稚气，多了几分女人特有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