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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什么病痨鬼，有的只是他用来讨姑娘欢心的手段。

“这不是妹妹想看到的吗？”贺景铖过来搂她，是盈盈一握的纤腰，和清淡淡的百濯香。

屋子里没有丫鬟，就连蒹葭，也只在门外候着，倒是格外方便了他。

盛棠宁挣着身子从他怀里退出来，冷冷看他，“什么我想看到？我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可从没存过害他的心。”

她是没害过，她只助长行露害人。

西院的人都该得到报应，自然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不例外。

她真真切切是个心机深重的坏姑娘，可他却爱极了她这种坏。

这是他亲手纵容调教出来的姑娘。

贺景铖一把捞过，重新将她揽入怀。

又垂眸看她，“妹妹这样的睚眦必较，往后可不会将这招也用到我身上来吧？”

“不一定。”她扬面，妖妖娆娆看着他笑，“哥哥可要小心提防着……”

她又转眸，目光从桌上的乌头瓶上掠过，意味深长地笑，“若是哥哥也没了子嗣命，那这承平侯府一脉可就真真是断了。”

“好坏的丫头。”贺景铖挑起她的下颌，深深看进她的眼里，“妹妹只管来，我等着妹妹。”

紧接着低头，掠夺了她的呼吸，在她唇上反复辗磨。是期待已久的琼甘玉露，叫他上瘾，迷恋沉浸到无法自拔。

盛棠宁却不肯，抵着他胸膛的手用力往外推，叫他只手全部擒住，不得动弹。

贺景铖微微离开，疏淡不明的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情愫，几要将她吞噬。

“不是要断我子嗣命么？”他抵着她的额，深深看她，嗓音喑哑，“总得在这之前让我尝个够吧？”

贺景铖离开后，蒹葭进来伺候。

桌上的小瓷瓶已经叫郎君带走，桌旁坐着的姑娘却是满脸怒气，紧抿的红唇也潋滟生光。

方才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好在他方才到底是及时停住，咬牙，深深换了几次气，这才将她紧紧扣进怀里。

“这次便先放过妹妹。”他在她耳旁缓缓道：“妹妹记着，往后可都是要还的。”

还还还，又是还。

欠了他的命要她还，如今这样的事也要她还。

盛棠宁一时恼恨，张嘴在他脖颈咬下。隔着衣襟，用上了十二分的蛮力。

贺景铖忍痛“嘶”一口，将她拉离自己。

再抬手抚颈，光是轻轻触碰都生疼，可想而知拉开来里头是什么光景。

他微微蹙眉，来擒她的下颌，“好锋利的牙，妹妹怕是不想要了，我替妹妹拔了可好？”

盛棠宁当真倔，扬着下巴死死瞪他，眼里都是叫他指腹用力盈出来的泪。

贺景铖到底心疼。

松开手，又来抚她眼角的泪，轻轻叹，“妹妹这副眼神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把妹妹给咬了。”

他多虚伪。

强势霸道的是他，深情心疼的也是他。

盛棠宁目光冷冷，半点不会为他表面温情所迷惑。

她不是曹辛玉，也不是行露，有明晃晃的先例在前，她绝不会蠢到在男人身上栽跟头。

当然，除了贺景铖和行露，在承平侯府其他人眼里，她仍是从前那个温婉和善的沈姑娘。

尤其是近日里，裴老夫人连番叫西院气着几回，心力交瘁，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

大夫来看了几次，流水似的药进了听禅院里，也不得行，眼看着身子就这么一日一日的差下去。

现在裴老夫人身边没有旁人，裴子萋出嫁了，曹辛玉被接走，身边能伺候的姑娘只有盛棠宁一个。

她是真的孝顺又周到，风雨无阻，日日过来陪裴老夫人。嘘寒问暖，喂药侍疾，也从不假手于人，事事亲力亲为。

裴老夫人看在眼里，又是辛酸又是怅惘。

辛酸从前对她并没有几分真心，出了事也只管推她出去搪塞堵上京城的悠悠众口。

怅惘是没想到如今自己倒了下去，能好生陪在她身边，悉心照顾的却只她一个。

“好丫头。”喝过药，裴老夫人拉着盛棠宁的手，满脸慈爱之色，“我病着的这些日子，多亏了你日日过来照看着，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祖母。”

盛棠宁盈盈笑，“祖母身子不适，清棠过来侍奉本就是应当的。再说了，现在府里姐姐嫂嫂都不在，祖母膝下无人，清棠更得替她们尽上一份孝心。”

多乖巧懂事的姑娘。

只恨不是自己的嫡亲孙女，虽是跟着身边养大的，到底是隔了一层。

裴老夫人在心里幽幽叹气。

第59章放开！丫鬟们都瞧着，你是要叫所有人都知道

贺景铖得空也来听禅院看祖母。

两个都是贴心的小辈，见着面也是哥哥妹妹的亲密熟稔，本就是自幼一同长大的，裴老夫人从前也不觉得有异。但是后来经张嬷嬷提醒了一番，再细细瞧，倒是真的觉得好似有哪里不对。

两人实在熟稔，熟稔到甚至有几分默契。

姑娘端茶倒水的侍奉，贺景铖总会在适当的时候伸出援手，或端药碗，或递帕子，看着好似漫不经心又极其顺其自然，让人瞧不出半点纰漏来。

“谢谢哥哥。”

盛棠宁接过他递来的帕子，甜甜笑，轻轻去拭裴老夫人嘴角的药渍，周全又妥帖。

裴老夫人细细观两人神色，却瞧不出不对，只得将这疑虑暗暗搁在心里。

两人有时也会碰着一起过来。

阴雨连绵的日子。两人同撑一把油纸伞。免不了会淋湿身上。

到了廊檐底下收了伞，才发现贺景铖的肩头上都是雨水。

盛棠宁取了怀里的帕子给他擦，做足了外人面前一个妹妹应有的本分。

贺景铖却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在袖下去牵她那只没有拿帕的手，攥着她的细白指头，轻轻揉捏。

“放开！”

盛棠宁挣脱不过，恼得低声呵斥他，“丫鬟们都瞧着，你是要叫所有人都知道吗？”

他见她当真是恼了，连耳根子都泛起不易觉察的红，这才松开手。

及至到了裴老夫人面前，盛棠宁耳后的那点红也没完全消退。

裴老夫人看见，不免问她，“沈丫头，你耳后怎么红了？”

盛棠宁抬手抚了抚，面色如常地解释，“方才在屋子里和落月玩，不留神叫她手挥着了。看着小小的人，劲还真是大，听采薇说红了好大一片呢，不想现在还没消。”

她解释得周全，裴老夫人不疑有他，只是皱眉嗔她，“就算是跟孩子玩，也该注意着些，哪能没轻没重地瞎闹。这还好是没事，要是抓破了脸破了相可怎么好。”

“祖母说的是呢！”盛棠宁笑着去她身边坐下，挽着她手撒娇，“祖母放心，清棠以后一定注意，不叫祖母担心。”

她的善解人意，游辞巧饰，都落进一旁的贺景铖眼里。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仿佛透过她在看另一个自己。

都是披着伪善乖巧的皮，实则内里阴暗又狡黠，说起谎话来也是浑然天成的顺畅，半点不会心虚。

他目光注视的久了，叫盛棠宁察觉，她也会笑盈盈的回头问他，“哥哥总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吗？

她摸摸自己的脸，目露不解，通彻又坦然。

贺景铖微微一笑，“没有，只是我方才想起了户部还有一些事未处理，一时走了神。妹妹莫怪。”

“哥哥既有事，就先去忙吧！祖母这儿有我照料着，哥哥放心。”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妹妹。

贺景铖也顺着她的话起身，“好，那我先走，祖母这儿就劳烦妹妹了。”

盛棠宁点头应下，又催他，“哥哥快去吧！莫要误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