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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她眼睛上亲了下，沉沉叹了口气，最后只得将人搂在怀里，“我不忍心碰你了，睡吧。”

　　过了会儿，许寞眼皮沉重，合上了眼。

　　下半夜，施程迷迷糊糊睡着，只听见一声哐嘡声，他连忙睁眼，“小寞？”

　　地上的人回答，“是我。”

　　他连忙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许寞小声，“想上厕所，看不见…”

　　“别动。”

　　施程连忙打开灯，就看见许寞正趴在地上，捂着膝盖揉。他上前连忙将人抱了起来，“碰到哪儿了？”

　　“没事，不疼。”

　　他皱眉，脸色不太好，“上厕所为什么不叫我，摔伤了怎么办？”

　　“我想着你训练累好好休息，我自己可以的，又不是小孩儿。”

　　施程见状沉沉叹口气，将外套披在她身上，一把将人双手环抱起来，推开门出去。

　　厕所离得不远，但施程执意要抱着她出去，她犟不过他，只好任由着他抱着自己去厕所。

　　到了厕所门口，他才将人放在地上，“去吧，里面灯亮着，我在这儿等你。”

　　许寞点点头，“好。”

　　等许寞再次出来时，发现施程正站在楼梯间抽烟，灰白烟雾飘散开来，他的眉头紧皱，在暗夜里看着远方。

　　许寞看出他不高兴，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怎么了？”

　　施程转头，黑亮的瞳仁凝视着她，“是不是眼睛还没好？”

　　许寞心虚，上次在警局门口说眼睛治好了，其实是骗他的。

　　许寞低头下意识逃避，不愿意承认，“我没事，是太黑了。”

　　施程吸了口烟，扭头，伸手轻捏住她的耳朵，“拿我当傻子？”

　　许寞解释，“真没事儿，只是偶尔看不见。”

　　施程又弯腰，将她一把抱了起来，边走边说，“我还得半个月，等我回来，就跟我去治疗，听见了吗？”

　　看着他严肃的神情，许寞竟不自觉乖乖点了头。

　　等再次灭了灯，施程又将她牢牢搂在怀里，拿手轻轻顺她的头发，盯着她焕散的眼问，“是不是看不见我？”

　　许寞，“………”

　　“我能摸到你。”

　　施程突然心疼，摸摸她的脸，“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的吗？看不见也不去治疗？”

　　许寞，“我没感觉，都习惯了。”

　　“以后在我面前，可以说害怕，可以说看不见，但不能自己再去偷偷逃避。”

　　“许寞，我没了你不行，你明白吗？”

　　许寞突然眼眶一红，鼻尖酸涩，她埋在他怀里，“我知道了…”

第19章 雪团

　　第二天，许寞一翻身，发现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了。

　　这里安静地出奇，只听得窗外雪落在树叶上发出的簌簌声响。她睁开眼睛，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从桌上摸手机，突然胸口灌进来一股凉风，冷得她又缩进了被窝。

　　睡衣扣子开了，内衣带子也被解开了。

　　她躺在那哭笑不得，这人怎么口是心非的，昨晚睡之前还说好要做一回正人君子。

　　半晌午的时候，室外的雪已经积了两指高。特警队刚做完野外射击训练，在训练场外生了堆火烤火聊天，火堆里烤了玉米红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香甜味道，在雪天里闻得格外真切。

　　烤到焦黄程度的时候，施程从里头挑了个大的红薯，用卫生纸包起来揣进了兜。

　　许寞用热水洗漱完，将盆子里的热水端出去倒掉，又回来用热毛巾擦了脸，她从包里拿出来几个小瓶子，都是她的水乳小样，这种出门带着方便。

　　拿起瓶子在手心倒了点乳液，拍到脸上，才抚平了干燥，汉城的天气的确比安城干燥多了，她的皮肤也差点适应不了。

　　涂好水乳后，她坐在桌子前画眉毛，门突然被打开，施程身携冷风进来。

　　“给。”他伸手递给她，掌心传来沉甸甸的暖意。

　　“什么。”许寞剥开卫生纸，里头是个正冒着热气的烤红薯，她撕开外皮，香甜味扑鼻而来，她对着里头的黄瓤咬了一口，除了有点烫口，薯泥味道没得说。

　　“不错不错。”

　　“你尝一口。”施程正在洗手，看到递到嘴边的红薯，他张嘴咬了一大口，拿毛巾擦了擦手坐在凳子上，问她，“刚在干嘛？”

　　许寞说，“无聊化个妆。”

　　他有点好笑问，“你现在怎么这么爱化妆？”

　　“我就是学学，熟能生巧。”

　　施程看她啃完一整个红薯，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

　　许寞走过去，被他一把拉坐在他腿上，体温相近，施程伸手擦掉她嘴角沾的红薯泥，握住下巴将她的脸掰正，歪头问，“我看看化哪儿了？”

　　许寞难得羞涩，“我就画了眉毛，技术还是不太好，你知道我的手一直比较笨。”

　　“哎？倒是你的眉毛，浓黑浓黑的，完全不用画。”说着许寞伸手抚上他的眉毛，眉形浓度都很好，山根挺立，瞳孔乌黑明亮。

　　薄淡的脸，却是个长情的性子。

　　许寞感叹，“你长得可真好看。”

　　施程手指碰碰鼻子，不解她的话，问，“男人要这么好看做什么？”

　　许寞说：“好看我就喜欢。”

　　“那不好看就不喜欢了？”

　　她靠在施程胸膛，认真思考，认真回答：“也喜欢，但估计就没现在这么喜欢了。”

　　“……”

　　浅薄的视觉动物，在看脸这件事儿上，谁也得落俗。

　　许寞眼睛瞥到窗外飘落的雪片积成了厚雪被，她突然想去伸手捏捏。

　　记得七年前的冬天，安城中学第一次下雪，那时候她们班正上早读，班主任带的数学考试卷成绩出来了，全班成绩都考得一塌糊涂。

　　满分一百二，上一百的只有寥寥二人，一个许寞，一个林随月。

　　不及格的竟然占了一半。

　　班主任气得将试卷摔在讲台上，唾沫星子飞洒在第一排同学脸上。意料之中的，思想教育进行了一个早读，下课铃也被他的满腔怒意屏蔽。

　　亲手抓雪的愿望落空了，许寞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拿笔画圈。

　　“报告！”

　　浑厚的一声吓得班主任一哆嗦，教室里顿时躁动起来，被拂了刚才的威严，班主任连忙皱眉骂道：“都早读这么久了，一个个干嘛去了！”

　　许寞循声望过去，门口处几个男生拿着扫把乱晃，施程立在门口最前面，少年毫无所谓地笑着，身子斜倚在门框上，他总是不好好站，总驼背弓腰，用班主任的话就是“懒懒散散”。

　　“王主任让我们扫清洁区，好像说上面有检查。”

　　王主任是整个高二的教务主任，管理着整个高二教师队伍，班主任听了不自然清了清嗓子，扭头看他们一行人，“下次给我扫快点儿，快点进去。”

　　又是新一轮的思想教育，许寞听得困倦渐袭。

　　突然身后一只冰手从桌底伸过来，悄悄戳了戳她的胳膊，凉得她脖子不自觉一缩，许寞微侧过脸，只见身后的施程将她的手心展开，塞了东西。

　　许寞收回手，手心多了一团雪。

　　兴奋从心底蔓延到平静的脸上，她悄悄偏头笑了笑，听见身后的人压低了声音说，“下雪了，我知道你想玩。”

　　于是那节课，许寞手在课桌下，将那团雪捏在手里，不断揉捏成各种形状，玩得不亦乐乎，最后雪块慢慢化了，她的手掌又红又冰。

　　许寞面色平淡，将手伸到后面，后面的人看见她伸过来的手，用自己的大掌包裹住，不一会儿，手掌又回了温度。

　　想到这儿，许寞定过神，对施程说。

　　“带我出去玩会儿吧，我想踩踩雪。”

　　训练场面积很大，除了他们的训练操场宿舍食堂等，从后门出去，还有个将近两亩大的林场，种了些松柏和银杏树。

　　施程去楼梯那将她的白鞋子和袜子取过来，许寞穿上，已经烤干了，穿上还有热乎乎的温度。

　　下楼的时候，积雪已经过了脚腕，踩下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许寞围了条大围巾，将自己半张脸都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