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枳月容既热门榜单小说 陶枳月容既完本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宋绮心稍稍有些不解:“靠那账本,承徵可以轻而易举地从秦怀音手里拿过掌家之权,何必在意这一张地契?”
陶枳月没法向她解释,容既很快要倒台,比起东宫的掌家之权,两张京城旺铺的地契要踏实得多。
想是以为自己说了陶枳月不爱听的话,宋绮心忙道:“妾身鼠目寸光,就是瞎说几句,承徵千万不要在意。”
“我当然不在意,”陶枳月道,“我早说过,你我之间不必做姐妹,只要坦诚合作就行。你不必担心言语上得罪我,只要合作顺利,那就绝不会得罪我。”
宋绮心点了点头。
陶枳月想了想,“其实我遇到了一个难题。”
“妾身能为承徽分忧吗?”
陶枳月身边有李嬷嬷、紫玉这样忠心可靠的人,又添了灵凡这样武功高强的婢女,可她身边并没有一个能够一起商量的事。
很多事情靠她自己琢磨,想到头痛也想不出办法。
宋绮心这个女人正邪难辨,却是个实打实的聪明人。
不妨听听她的见解?
“我有一个很难对付的仇家。”
“总不会是秦怀音吧?”
陶枳月轻轻一笑,继续道:“她的家世很好,不是你我这样的孤女,也不是秦怀音那样的商户之女,她的家族很庞大,在宫中、朝中都有助力,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对付她?”
宋绮心听着疑惑,仔细思索着她的话。
“难道这个仇人就是联合秦怀音对付承徽的人吗?”
这女人果真聪明,只怕再聊下去,她就能猜出自己说的人是徐宛宁了。
也不怕她知道。
徐宛宁要对付自己,本不是秘密。
宋绮心道:“承徽有太子殿下的宠爱,凭着太子殿下,纵然对方在朝中和宫中都有人,又怎么能对付得了承徽呢?”

“宠爱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今儿喜欢,明儿可能就不喜欢了。你帮我想想别的法子。”
别的法子?
宋绮心想了想,“承徽若是想处处压制对方,那就得在宫中和朝中都有人才行。”
在宫中和朝中都有人?
理是这个理,可是眼下沈家没落了,要不然不会做出把族中女子送进东宫为妾这样有辱斯文的事来。
“青石镇沈家是出了名的诗书世家,那么多人、那么多子弟,难道无人在朝中为官?”
“你有所不知,我们沈家的私塾虽然有名,可最近十几年,沈家族中子弟并无人中进士……”
话说到这里,陶枳月忽然想到了什么。
第75章 容既迟疑了
按前世记忆,明年春闱的时候,沈氏族中会有一位子弟高中进士,位列头甲。
那个人跟陶枳月一样,也是孤儿,寄居在族中,幼时一同玩耍过。
只不过此时容既已经被废为庶人,各方人等避之不及,陶枳月怕给人惹麻烦,识趣地没有去寻亲。
后来容既重回东宫,那人正好调回京城,递了帖子来东宫求见时为太子妃的陶枳月。
陶枳月想着他已经是朝廷命官,怕留下结交朝臣的话柄,又因为被伯父送进东宫的事耿耿于怀,不想见到沈家的人,因此回绝了。
现在想想,也是犯蠢。
世家之所以会成为大族,就是因为同族之人互相扶持、相互帮忙。
所有缔结的盟约,都不可能比血缘更加牢固。
沈氏族规定下了抚育族中孤儿寡母的规矩,家族庇佑了她,她也应该帮扶自己的家族,在家族强大之后依靠家族。
“沈承徽?”宋绮心见她想得出了神,忍不住问了一句,“可是想到了什么吗?”
陶枳月回过神,心念电转之间,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对方势力强大,若是要斗,得在宫中、朝中都能压制才行,我一介孤女,沈家又是没落门楣,拿什么跟人争呢!我还是顾着眼前的日子要紧。”
宋绮心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起来,上回你说宋家在京城有亲戚,是做什么的?”
宋绮心道:“有一位表叔在京城居住,他在太仆寺当差,官职不高,只是六品,不过他久居京城,我这一向多得他帮忙。”
陶枳月颔首:“那你得了地契,倒有人帮忙打理了。”
宋绮心是个一点就透的,闻言道:“承徽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说一声。”
的确有事要帮。
秦怀音给的这两家铺子位置都挨着秦家其他的产业,况且这铺子不是正常买的,而是从秦家手里硬拿的,陶枳月要做生意,自然不能在这里继续。
她想的是卖了铺子,用这钱在京城里重新寻个合适的店铺,最好是后面带着小院的,这样既能做生意,也方便居住。
东宫之外,陶枳月只有李大叔一个帮手,李大叔从前在走街串巷做小买卖的,跑跑腿买买东西还行,若是买卖店铺,还是得交给其他人来办。
“你那张地契应该是想卖的吧?”
“是。”直接从秦家手里夺走的铺子着实烫手,必须得卖掉。
“那就劳宋夫人一并帮我处置了,市价就可。”
“好,那我明日便跟表叔递消息,尽快帮承徽办妥。”
“有劳了。”
宋绮心站起身,朝陶枳月福了一福。
正欲转身,又听陶枳月道:“账本我是答应还给秦怀音了,但是不意味着她往后就能过安稳日子了。”
宋绮心眸光动了动,若有所思地望向陶枳月。
陶枳月轻声道:“她依然在协理东宫,其实,她的才智、胸襟全在宋夫人之下,我觉得,连殿下也不想让她继续再管下去了。”
“殿下若是不想让她协理,承徽劝一劝,殿下肯定把协理之权交给承徽。”
毕竟,现在的陶枳月品阶最高,交给她管合情合理。
“我并不想管这些事。况且,她跟皇后娘娘沾亲带故,殿下要撤换她,也得有个由头。”
陶枳月言尽于此,没有再说什么。
宋绮心是个聪明人,不需要她说得太明。
古人有云,穷寇莫追,陶枳月不想再对秦怀音出手。
但她不出手,别人可以。
“至于那账本,你不必送还给我,你随便想个法子拿给秦怀音就是。”
“知道了。”宋绮心应下,转身往悦春阁外走去。
紫玉走过来,将石桌上的茶壶换成热茶。
陶枳月心情不错,便道:“前儿做好的那些脂粉,拿出来给我瞧瞧。”
之前摘的许多花,陶枳月一朵都没浪费,全部做了香粉,做的是“珍珠粉”。
宫中女眷以珍珠研碎涂面,民间女子虽亦好美,却无法如此奢侈。
于是民间便以花为材,制作成本低廉的珍珠粉。
这种珍珠粉跟珍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采集紫茉莉花的花实,取出花实中的核仁,蒸熟即成了脂粉。
敷在脸上虽不如真的珍珠粉那般润泽,亦有不错的颜色,深得民间女子喜爱。
陶枳月前世做小工的那间铺子便是专门售卖珍珠粉。
老板娘见她天生冰肌玉肤,滑腻似酥,时常让她接待贵客,她借得这机会了解了制作工艺。
她肤白胜雪,这些脂粉涂在她脸上,对她毫无增色。
于是,试脂粉的活儿便交给了紫玉。
紫玉一边往脸上涂粉,一边道:“要我说,就该让灵凡来事,她晒得黑,若她敷上了觉得好,那就一定好。”
陶枳月觉得有道理,忙把灵凡叫过来。
灵凡自幼习武,从来不涂脂抹粉,自是不愿意,紫玉却越发得了趣儿,跟银杏一起硬拉着灵凡敷粉。
“我才不敷粉,要敷,我给你敷!”
“试试嘛,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喜欢!”
“就是就是。”
三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打闹起来,陶枳月在一旁瞧着有趣,忍不住也笑起来。
容既跨进悦春阁的时候,便听到后院传来的银铃般的笑声。
他朝惶恐跪在一旁的李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
他信步穿过正屋旁的垂花门,便瞥见了倚坐在石桌旁的陶枳月。
潋滟春光透过海棠树枝丫落在她身上,徐徐和风吹动她额间和鬓边的碎发。
她以手支着下巴,眉眼间含笑睇着旁边打闹的小丫鬟们。
她身上穿着鹅黄色春衫,衫子很素淡,没有什么绣花,于她却是淡得恰到好处。
她笑得舒展,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明媚肆意。
春风吹过后院,海棠树被拂落不少花瓣,同样在拂过容既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