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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人调换了秦渊要运去赈灾的粮食，秦渊还丢不起这么大的人。

现在却不成了，兵部已经过问了，这层遮羞布已经掀开了。

秦渊为了降低事情的影响，只能选择大义灭亲。

所以才有了这顿晚饭。

更何况……于家父子马上要回京了，又要更进一步。

这个情况下，秦渊怎么可能让镇国将军最疼爱的女儿和外孙女儿受委屈？

连发作她的理由都是现成的，调换粮食，证据确凿。

柳姨娘心里苦啊，偏偏这个时候秦长峰还跟她生了气，她最大的靠山也靠不住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柳姨娘想不明白，明明一开始她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

她手里握着秦楚然与项载沉私定终身的把柄，就连秦楚然身边的贴身丫鬟都是她的人。

她甚至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换走了粮食，凭借着秦长峰对她的信任和宠爱，就算被发现，她都全身而退。

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此时传话的丫头也到了紫薇院，秦楚然神色淡定地应了一声，静雯便掏出了一个荷包塞到了传话丫头的袖子里。

传话丫头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两分，“五小姐孝顺又能干，老爷子可是时常夸赞呢。”

静雯眼神闪了闪，满脸笑容地送了小丫头出门。

这虽只是个小丫头却是在松鹤院当差的，她说这句话是在暗示让她们安心的。

于氏也忧心忡忡地过来，“你祖父要见我们，是不是……”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秦楚然一眼，想问问项载沉的事。

在寺中的时候，于氏就想问了，只是当时秦楚然身上那种悲伤寂寥的感觉却让她改变了主意。

现在于氏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挥手让丫鬟们都退下，只留了房嬷嬷一个。

房嬷嬷自然是值得信任，而且于氏心里也没底能说服得了女儿，便想把房嬷嬷留下还能帮帮她。

于氏欲言又止地望着秦楚然。

秦楚然了然：“母亲是想问我和项载沉的关系？”

于氏一脸纠结地点了点头：“然儿，我昨日见那少年，仪表堂堂，但这出身……”她抿了抿唇，正色地问道：“然儿，你告诉娘，可是真的对他有情？”

秦楚然想了想，试探地问道：“若我对他有情，母亲可会反对？”

于氏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想了想，说道：“不是娘嫌贫爱富，你们二人，身份悬殊，门第差距甚大。情浓时不觉得有什么，日后过起日子，你就知道这种差距并非银子可以弥补。”于氏正色地说道：“娘只希望你顺遂快乐幸福的过一生，但是他实非良人。”

秦楚然若有所思，这么浅显的道理，上一世她怎么就不知道呢？

于氏满脸的纠结，她是个宠爱孩子的母亲，她没有把握能说服秦楚然。

她在心里给自己做好建设，怎么才能说服秦楚然，如果她不答应该怎么办？

她可一定不能心软，这是女儿一辈子的事，她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心软！

于氏一脸凝重严肃，打定了主意，然后秦楚然就开了口：“嗯，母亲，您说得对，我听您的。”

于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娘是过来人，娘是不会害你的，然儿，这件事你一定……”

房嬷嬷不由得拽了拽于氏的袖子：“太太，太太，小姐说什么都听您的。”

于氏都有点没反应过来，秦楚然大了，心思也大，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有些猜不透了。

这次这么听话，她有点没真实感：“然儿，你所言是真？”

秦楚然啼笑皆非，举手发誓：“女儿发誓，所言句句是真，如有虚言，天打……”

她还未说完，于氏就急忙捂住她的嘴，“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胡说八道什么，娘信你就是了。”

于氏生怕秦楚然再口无遮拦，反正秦楚然都已经这么说了，她当然相信自己的女儿。

秦楚然给了于氏保证，但于氏依旧不能放心。

“今日你祖父让我们去吃饭，只怕也是要说这件事。”于氏忧心忡忡说道：“到时候你也跟你祖父这样说，一定要撇清你与项载沉的关系。”

秦楚然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母亲，祖父不是您，不是我发个誓他就会相信的。”

于氏满脸忧色。

秦楚然继续说道：“母亲安心，这次要倒霉的不是我们，是柳家。”顿了顿，她说道：“上次柳姨娘从岁荷那里拿到钥匙，换走了我的粮食，我没有发作。现在却不必再忍耐了。”

于氏也听说了这件事，不过她一直觉得秦楚然和项载沉的事更重要。

于氏说道：“事情闹大了，对秦家的名声也不好，你祖父大概会大事化小。”

秦楚然冲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顿了顿，她说道：“外祖母不是让人传话过来，下个月外祖父和舅舅要回来吗？”

于氏顿时一怔。

以父亲和哥哥护短的性子，定是不会任由她们受委屈的。

“你父亲他……”于氏又开口说道。

秦楚然淡淡地说道：“昨日父亲第一次冲柳姨娘发火，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现在柳姨娘该想着要怎么挽回父亲的心了。”

于氏却是不怎么相信：“你父亲和柳姨娘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只怕是不会那么容易就生分了。”

秦楚然点了点头：“可是也架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眼神幽深：“父亲对柳姨娘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可是如果让他发现，他记忆中那个单纯美好的女子变得充满心机，满是市侩，他会失望。到时候，他有多喜欢柳姨娘，就会有多厌恶她。”

第35章 失望

“父亲并不是真的糊涂，只是他喜欢柳姨娘，因为喜欢，所以信任。在他眼里，柳姨娘永远都是美好的。但是裂痕一旦产生，就会慢慢扩大。总有一日，他会看清柳姨娘。这次的事就是一个开始。”秦楚然缓缓说道。

对喜欢的人盲目信任，秦楚然和秦长峰一模一样。

上一世，她也是这样喜欢着项载沉，痴痴的等着他，相信他会和她一样，坚守着他们的爱情。

是在看到他挽着那个部落公主的手的时候，是在他不忍心让公主难过而委屈她的时候，她才渐渐明白，他早就变了。

“对柳姨娘来说，她最在乎的除了一双儿女，就是和父亲的感情。这是她赖以生存的资本，让父亲对她失望，让他们的感情不再如初，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报复。”秦楚然冷静地说道。

于氏愣愣地望着秦楚然，倒不是被她的话所吓到。她当初也是跟着父兄上过战场的女子，不至于如此胆小。

她至少有些恍惚，现在的秦楚然莫名的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是有点像父亲，面对敌人的时候绝不手软。

她弯起唇角，满目的骄傲与自豪。

她的女儿，有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再也不会受她吃过的苦，那就足够了。

这次的晚宴，所有人都心思浮动。也有事不关己的，比如说大太太和秦楚兰。

而作为事件的主角，柳姨娘和秦楚韵脸色都十分苍白。

秦渊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先吃饭。

可这个时候谁还吃得下去啊，就秦楚然吃得下去。

上辈子的事情还是给秦楚然留下了阴影，现在她每次吃饭都十分认真。

秦楚然不觉得这有什么，谁吃十多年破野菜都这样。

柳姨娘这饭吃的心不在焉，她向秦长峰的方向看了好几次，可是秦长峰都没给她个眼神。

吃过了饭，秦渊看了秦长峰一眼：“这是你房里的事，你是一家之主，你自己来解决。”

“父亲……”秦长峰恳求地看向秦长峰。

秦长峰脸色一沉：“自古嫡庶有别，长峰，你平时胡闹我不追究，但这已经不是你个人的事了，是关系到秦家！”

秦长峰闭了闭眼，他看向了柳姨娘，神色竟有些决绝。

“你偷换粮食，为一己之私陷秦家于不义，我……”秦长峰有些说不下去。

秦渊喝了一口茶，把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秦长峰睁开眼：“你自搬出芳华园，去城外庄子上闭门思过。”

秦楚然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笑。

去庄子上好吃好喝地供着，偏偏秦长峰已经认为这已经是天大的惩罚了。

所以说，偏心是没办法的。

秦楚韵顿时激动地喊道：“爹爹，您不能这么对姨娘。”顿了顿，她指着秦楚然说道：“她与人私定终身，她才是败坏秦家名声的那个人，为何不去罚她？”

秦楚然坐在于氏的身边，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去。

秦楚韵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秦渊脸色比秦楚韵还难看，他转过头对着秦老夫人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要好好教导家中姑娘，偏偏你不听。就养出这么一个胡言乱语，脑子不清的东西来？”

秦老夫人被当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