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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染抬手轻轻拍了拍沈小渊的脑袋，以示安慰。

距离出口越来越近，云倾染鼻尖轻嗅，正打算开口的时候，身侧的墨北冥却率先说道：“有血腥味。”

云倾染只得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和墨北冥说的没有差别，越靠近出口，血腥味越浓。

沈小渊的年纪最小，尽管他从小就和云倾染一起剖尸，但是也没有闻到过这么浓重的血腥味，他下意识攥紧云倾染的手，微微侧首，干呕一声。

“小渊，若是受不住，用袖子将鼻子捂住。”云倾染垂眸看向沈小渊，小家伙的面色隐隐苍白，她眸中划过一丝怜惜。

“爹爹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沈小渊仰头扯出一抹笑，抬袖捂住口鼻，闷头跟着几人一同向着出口走。

墨北冥将沈小渊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对他更是刮目相看。

随着四人踏入光亮之中，眼前的一幕却将他们所有人都震住。

这个地方，几人并不陌生，正是京城郊外的一条河，先前前往行宫的时候，便经过了这条河。

短短的一日之内，原先清澈的河流，现在竟然变得如鲜血一般红，看上去格外的诡异。

“陛下，这……”李公公面色大变，迅速打量了一番四周，轻声询问，“可否需要老奴传讯，命人立即赶来？”

若是这种怪异的情形只被他们四人看见，还算好说，但是现在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甚至还有人胆大包天的坐在河边继续钓鱼。

这种情况下，谁知道河里头究竟会出现什么东西，他们也不怕钓出来什么牛鬼蛇神的。

墨北冥面色严肃，给李公公使了个眼色，李公公顿时会意，匆匆离去。

河边聚集的人在看到四人莫名出现的时候，也仅仅是好奇了一瞬，便再次将视线聚集到了鲜红的河流之上。

云倾染常年与尸体打交道，自然能闻得出来河中散发的浓浓的血腥味，眼看着那些百姓伸手在河水中划动，她眉头微蹙。

“爹爹，他们为什么要在血水中钓鱼？”沈小渊对端坐在河边的几人甚是不解，嫌弃的收回视线，嘟囔一声，“难不成他们觉得在血中泡过的鱼更好吃？”

沈小渊的话尽数钻入云倾染的耳中，她的眸光依旧停留在河流之上，双眸微微眯起：“你不要靠近这条河。”

“好的。”沈小渊严肃的点头，忽的身子微僵，他紧紧皱眉，“爹爹，我们一路从暗道中出来，一直没有见到小识，他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亦是云倾染想要问的，她心中陡然一沉，只希望小识没有遇害。

毕竟……

眼前的这条河实在是太令人不安了。

两人都未曾发现，在他们谈论的时候，墨北冥已经朝着河边走去。

云倾染眸光微转，领着沈小渊上前，在墨北冥身后不远处站定，她微微抿唇：“陛下，在下……”

未等云倾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听不远处传来接连不断的尖叫声，三人的视线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云倾染眉头顿时蹙起，眸光锐利。

第一百七十三章 晦气的东西

沈小渊瞳孔微颤，下意识抓紧云倾染的手，轻声询问：“爹爹，这里为什么……”

未等他说完，一只手便覆在了他的眼睛上，将他的视野剥夺。

“小渊，爹爹过去看看，你转过身去。”云倾染听出了沈小渊声音中的颤抖，温声安抚，“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乱动。”

尽管沈小渊的胆子比起同龄人来说大了不少，但是眼前的情况依旧不是他能够消化得了的。

沈小渊微微摇头，双手抚上云倾染的手，语气坚决：“爹爹，我不害怕，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和你一同过去。”

一大一小谁也不肯让步，久久没有发言的墨北冥微微挑眉，漫不经心道：“这里不同寻常，与其把他留在这里，还不如让他跟着一同过去。”

云倾染抬眸看向墨北冥，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眸中划过一丝懊恼之意。

方才是她关心则乱，竟然忘记了这个地方的诡异，若是将沈小渊独自一人丢在这里，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云倾染将手松开，缓缓吐出一口气：“儿子，待会儿跟在我和陛下身边，莫要随意走动。”

“我知道的。”沈小渊乖巧的点头，漂亮的眸子越过云倾染看向远处惊慌失措的百姓们，整张小脸皱了起来。

云倾染如今格外的庆幸，墨北冥给她寻来的这套裙装丝毫不繁复，倒是很接近男子的骑装，很适合现在的情况。

“安排好了，便随朕过去。”墨北冥睨了两人一眼，迈步朝着百姓们走去。

云倾染微微抿唇，牵着沈小渊的手追了上去，忽的停下脚步，她弯身从裙摆处扯下一块儿布料，蒙在脸上。

她不知道李公公是否会将这件事情透露给行宫中的人，无论如何，她的长相都不能被人看到，否则计划就彻底失败了。

她并未发现，走在前方的墨北冥微微侧目，将她的一系列动作看在眼中。

随着三人愈发接近，百姓们的恐慌声也愈发嘈杂。

“作孽啊！怎么钓出了这么晦气的东西。”

“本以为这红河是天下奇观，却没想到纯粹是用人血染成的，还以为能钓到宝贝，现在我宁愿我没有来过这里。”

“倒霉，真是倒霉。”

不断有混杂着惊恐的抱怨声传入三人的耳朵，云倾染将百姓们的话尽数听入耳中，心中陡然一沉。

沉吟片刻，云倾染微微凑近墨北冥，轻声提醒：“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传入京中，否则怕是会民心动乱，惹来大祸。”

墨北冥自是知晓这个道理，现在的情况却对他很是不利，他面色冷淡，微微点头：“等李公公回来之后，自会下去安排。”

两人谈话之际，已经在围着的圈子外站定。

云倾染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些百姓们，若说他们对眼前的情景感到恐惧，偏偏他们还敢在这里围观，若说他们对眼前的情景无感，却又字字句句中都透露着惊恐。

她轻叹一口气，上前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

被拍的那个人瞬间惊叫一声，似是见鬼一般的转头看向云倾染。

云倾染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见到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动作。

她应该……没有地面上的那几个人头让人害怕吧？

那人的一声尖叫，将其余的百姓们的注意力纷纷吸引过来，在看到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小孩儿前来，顿时怔住。

“姑娘，抱歉。”那人回过神来，干笑两声，以此掩饰方才的尴尬，他后怕的咽了咽口水，视线在沈小渊的身上微顿，心中纠结了一会儿，犹豫着说道，“姑娘，这里头的场面过于血腥，你还是快点带着孩子走吧，万一把孩子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