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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我轻声道:“但是我现在不能给你答案,你让我想想,好好想想,可以吗?”
我想看着珀西脱离雷格的魔抓,想把他收养到自己膝下。
我还想给何韵做一个爱心贝壳的挂坠,如果我不在了,他看见那个吊坠,也会想起我来。
想为刘姨做一顿早餐,以往都是她每天伺候我饮食起居,我也想为她做一点什么,哪怕我是个身患绝症的瞎子,什么都做不了,至少一顿饭,我可以做到。
想再见见我的父母,他们远在大洋彼岸,或许在处理我带来的一些列麻烦,我不希望在和时影的结婚典礼上,见到他们的那一面,就是这辈子的最后一面。
人生走到了尽头,才发现,自己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要做,却还没有做。
一只手替我擦掉眼角的泪珠,温柔的嘴唇再度贴上我的额头。
“我说了,无论你要做什么决定,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跟你一同面对,一起承担。”
“小夜,别怕,你还有我,我永远在你身旁。”
我忽然张开双臂,用力拥住了他。
“阿韵……”
粗哑的嗓音落在自己耳中,竟没有那么难听,原来我也动情了,不是亲情,不是感激,更不是别无选择的依靠……
因为他是何韵。
从小陪着我一起长大的人,从没有离开过我的人,从来把我放在第一位的人,从始至终,眼睛里,只有我的人。
原来被人捧在手心里是这种感觉,原来真的会有一个人,全然接纳我。
哪怕我是个瞎子,哪怕我容颜尽毁,面目全非,哪怕我的嗓子比乌鸦还难听,哪怕,我随时可能死掉。
幸福几乎撑爆这颗破漏不堪的心脏,我浑身颤抖,一直喊着他的名字。
何韵、何韵、何韵!
他贴着我的耳廓,一声声回应,没有一丝不耐。
“我等到你了吗,小夜?”他的声音透着不可遏制的颤抖,似乎在担忧什么。

我将头搁在他肩膀,仿佛那就是我的归宿,轻轻点了点头。
第31章
在泰勒的治疗和刘姨的精心调理下,珀西的伤势很快就好了,大概第三天他就能下地了,又养了几日,除了骨折的右手,他已经可以满地乱跑,给刘姨使绊子了。
眼看元旦将至,澳洲的天气依然是炎热的夏季,我第一次过这么暖和的年,在阳光下翻着日历,农历的春节在一月十四号。
我想拖着这残躯,挨过这十几日,过完最后一个团圆年,因为何韵告诉我,那一天,父母会从中国飞来看我。
“夜夜,你在看什么?”珀西趴在我的背上,伸出完好无损的那只手,在盲人日历上摸索着,“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日历。”我将他的手引到日期上,一边认字一边解释,“三天后,就是跨年了,再往后两周,就是中国的春节,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过年吗?”
他嗷一嗓子,缩回了手,仿佛受到惊吓,从我背上撤走,嚷嚷道:“我要放鞭炮,我还要放烟花,我才不怕怪兽,我要把它烤了吃!”
我似乎能想象他龇牙咧嘴的模样,弯起嘴角。
何韵走到我身边,给我塞了只暖水袋,道:“今天好点没有?”
我双手拢紧了暖水袋,甚至将脸贴了上去,长舒一口气道:“就是,有点冷,其他都还好。”
其实心口的疼痛一直没停,最近几日,甚至从梦中疼醒好几次。
因为疲倦,白天也总是昏昏欲睡,偶尔跟他们说着说着,就昏睡过去,然后被疼醒,反反复复。
我看不见自己的脸色,只能从何韵愈发努力掩饰担忧的语气中,猜测我看起来或许已经病入膏肓。
好在脸上的皮肤早就毁了,总有一大半看起来很恐怖,比病容可怕的多。
这么想着,我竟然不由得笑了起来。
“马上就要过元旦了,挂灯笼了没有?”
刘姨在门外应了一声:“小姐,我正挂着呢,你不是喜欢福禄灯笼吗,我清早起来就写了一对……”
刘姨真是万能啊……
不仅能缝衣做饭,大力内务,还能帮孩子理发,如今连写对联画灯笼都学会了,我转向何韵道:“哥,咱要不要给刘姨涨涨工资,我感觉她包揽了这个家所有需要做的事情,给咱们省了不少钱。”
“你叫我什么?”何韵的声音似乎有点不满。
我存心逗他,咧开嘴角道:“哥,表哥!”
紧接着我的头发就被他揉成了鸟窝,我γβ付費獨家
哀嚎一声:“珀西,给我报仇,他欺负我!”
“我可打不过他。”珀西临阵倒戈,一面讨好似的帮我整理头发。
我挥开他的手,怒道:“你是不是已经跟他统一战线了?好没良心啊,你忘了是谁带你回家,还给你做一桌子早餐的?”
“明明是大娘给我做的早餐,夜夜你胡说!”他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我翻了个白眼,这一屋子老小我是管不了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我捧着脸靠在沙发上,将嘴撅地老高。
忽然,一颗话梅糖塞进了口壹扌合家獨βγ中,何韵笑道:“不闹了,你也帮帮刘姨,家里的佣人都放假了,就她一个人忙前忙后的,太辛苦了。”
第32章
“你俩干嘛的?”我一口咬碎口中的糖果,愤愤地道。
“我要工作啊?”何韵撇的一干二净。
“我是病号啊?”珀西有样学样,连语气都并无二致。
我也是个病号好吗?
但我没有说话,只是无力地点点头,道,“我能做什么?”
“包饺子!”
“包饺子!”
二人异口同声地道,显然是早有预谋。
我小时候就怕和面,面团老是黏在手上,洗都洗不掉,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没有那么反感了。
一只柔软的白面团被塞入手中,我认命地开始劳动。
何韵和珀西并没有离开,而是一左一右,同我一起,不一会儿,在外面挂着灯笼的刘姨拍着手走了过来。
不过她没有加入我们,而是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开始剪窗花。
“小姐,你想剪个什么?”
我听见剪纸的咔嚓声,笑道:“今年是马年,就剪一匹马吧?”
“我想看树懒。”珀西似乎想去刘姨那边,被何韵拽住了,
“不准走,好好和面。”
珀西委屈地控诉:“我们都包一下午了,这么多怎么吃的完啊?”
何韵冷笑:“谁让你这几天逢人就说过年吃水饺,你不知道老外对中国的水饺都有很大的执念吗?现在好了,你自己看那边?”
珀西立刻发出一声震惊的吸气声。
我疑惑:“怎么了?”
“你问他。”何韵似乎心累地不想说话。
“不会吧,他们说真的吗?我开玩笑的啊,怎么办啊叔,我看他们说喜欢吃,我就随口说过年煮了给他们送一点去,他们怎么还当真了啊……”
哦,漂亮……
原来是这小子到处吹中国年,顺便到处许诺邻居,过年给人送水饺,难怪今天早上楼下那么吵,我睡着几次都被吵醒了。
敢情是附近的邻居串门来了。
我扔下手中的面团,拍了拍手道:“珀西,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饺子是你许诺人家的,自己包,到时候挨个送过去,阿韵,有多少家?”
何韵笑了一声,“16户人家,咱们这个街区的全来了,珀西同学,人气不错,加油!”
这风凉话直接把珀西心都吹凉了,他哭哈哈地抱住我的腰,开始耍赖:“夜夜阿姨,救命……”
我心一软,又拿起了面团。
行吧,我当不了严母,照这么下去,这小子要被我宠上天。
刘姨剪完了窗花,把楼上楼下的门窗贴了个遍,然后加入我们开始包饺子。
心口的抽痛一点点堆积,我握着饺子,忽然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双手都被紧紧握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