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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一接通，十一就入镜了，挡在林岚面前，伸出自己胖嘟嘟的小手，“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言轻一脸惊喜，“哎哟，你这小财迷也在啊，什么时候过去的？”

“晚上来的。”林岚替他回答。

“谁送他来的？不会是……”言轻欲言又止。

林岚没有说话。

这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了。

总不能是晏家的司机单独把十一送到林岚这里吧。

“干爹，你怎么不说话？”十一歪着脑袋，鼓着腮帮子，“是我太直接了吗？”

明廷看他这样，哭笑不得，“等过了年，我家十一又要大一岁了，干爹不在星城，不过你的新年礼物和压岁钱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放心，少谁都不能少了你的。”

“真的吗？”十一眼睛亮晶晶的，“谢谢干爹。”

客厅这边其乐融融，厨房洗碗这边，气压就显得比较低了。

顾舜华在听到‘明廷’‘干爹’这四个字时，心情就不怎么好了，脸也沉了下来。

连带着洗碗的心情都没有了。

本来就是第一次洗碗，并不算熟练，结果因为心不在焉，手里的碗没有拿稳，‘啪’的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声音清脆又响亮。

把客厅的林岚和十一都震了下。

十一更是跑过去问，“爸爸，你没事吧？”

顾舜华回头，“没事。你别进来，小心扎到脚。”

说着，还用余光瞥了眼客厅。

见林岚只往这边扫了眼，他眼神淡了下来。

十一重新回到客厅和视频中的言轻还有明廷聊天了。

言轻因为还有工作，没聊多久就把视频挂了，视频的就只剩林岚和明廷了。

啪！

厨房又碎了个碗。

林岚眉心紧皱，又往厨房看了眼，见顾舜华正蹲着捡地上的碎片。

又过去了三四分钟，厨房里又传来一道碎碗的声音。

林岚黑了脸。

她觉得这狗男人是故意的。

她承认今天晚上的碗和碟子确实有点多，但也不至于能让他洗这么久，还打碎了这么多。

别问，问就是有点心疼碗了。

视频中的明廷其实也听到碎碗的声音了，唇角扯出抹似有似无的弧度，“我大概要五六号才会回星城，十一的礼物还在我家里，估计得等我回去了才能给他了。”

“没事，你别听十一说的，他小孩子，童言无忌。”

“作为干爹，礼物和压岁钱应该的，前几年都给了，没有今年落下的道理。”

两人说了几句后，就把视频挂了。

林岚起身走到厨房，见顾舜华正在擦料理台。

“你打了几个碗？”林岚问。

顾舜华回头，“三个碗，一个汤勺。”

林岚：“……”

“你故意的。”这不是反问，这是肯定句。

“手没拿稳。”他解释得认真。

林岚的眉梢狠狠挑动了下。

她会信吗？

三十多岁的人了，至于连个碗都拿不稳吗？

要说第一个没拿稳，她还能勉强信了，后面全拿不稳，就扯了。

“这里缺个洗碗机，等年后，我让人送个洗碗机来。”

林岚哼了声，懒得和他计较，“你什么时候带十一回去？现在都快十点了。”

“没打算回去。”

林岚：“？？？”

“来的时候和爷爷说了，明天上午再回去？”

林岚脸上的情绪略微有些复杂，“那你爷爷……”

居然能同意？

其实当时老爷子知道他要带着十一去找林岚的时候，就很不高兴了，可谁让他大孙叛逆呢。

压根就不是去和他商量的，而是去下达通知的。

顾舜华一本正经，“他没说什么。”

“妈咪，我的压岁钱呢。”十一这时候走过来，一边揉眼睛，一边问。

林岚笑着捏了下他的小鼻子，“等着，妈咪去给你拿。”

等厚厚的红包拿到手了，十一也就心满意足了，让林岚带着他去洗漱刷牙，要睡觉了。

等从儿童房出来时，已经十一点半了，顾舜华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她转身回房间拿了套睡衣，去浴室洗澡。

浴室的门一开，里头的热气全都跑出来了。

顾舜华回头时，正好看见林岚站在水雾中，睡衣算保守，但开着暖气的缘故，睡衣不算厚，比较轻薄。

空荡荡的一切若隐若现，伴随着氤氲的狐狸眼。

不经意间就能轻易将他的心和魂一并勾走。

他喉结轻滚，眸子染上几分浊意，“新年快乐。”

第123章 打响第一炮？

以前时，顾舜华也从不会吝啬在一些特定的节假日中给她惊喜和祝福。

尤其是在情人节和生日以及新年时。

他的浪漫与她而言，都是刚刚好的存在。

记得，在一起的第一年的新年，他那时候因为工作忙，已经熬了两个通宵了，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可依旧坚持陪着她守岁，也会赶在零点那刻，第一个和她说‘新年快乐’。

她一直认为，顾舜华这个人心冷面冷，偏执而又强势，至少对她是有温情可在的。

她对他来说，是例外，更是偏爱。

可后来直到沈织星这个名字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她才恍然发觉，在这样的浪漫下，包裹着的并不是爱，而是替代品。

她只不过是一个替沈织星承载顾舜华所有例外和偏爱的替代品而已。

对于所有认识顾舜华的人来说，她不是林岚，而是‘沈织星’。

此时此刻，她又该怎么去理解他这ᴊsɢ句‘新年快乐’呢？

回忆杀？

的确，回忆就像幻灯片一样，不断在她脑海里飞速播放着。

那些点点滴滴，不是经过时间的长河沉淀就能随意忘却的。

她也做不到。

曾经那些鲜血淋淋的伤痕此刻虽然已经结了痂，可疤痕依旧在，时刻警醒着她，她没有办法再去奢望了。

林岚抿抿唇，淡淡应了声，“嗯，新年快乐，我今晚和十一睡，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说罢，她便转身去了儿童房。

顾舜华皱眉，十分清楚地将她流露出来的神色以及表情都收入眼底。

她现在的冷脸和往日的清冷是不同的。

更像是夹杂了一些莫名的恼意。

在儿童房门要关上的那刻，他冲过去用手掌撑住了门，凝着眉问，“什么意思？”

林岚抬眸，平静无波，“你什么意思？”

“你这是在和我生气？”

“没有。”林岚，“手拿开。”

没有才怪。

瞧她这态度，就不像是没有的。

他用很短暂的时间反省了下自己，最终想来想去，也只觉得，不就是在她和明廷打视频的时候，打‘不小心’打了几个碗吗？

思及此，他道，“打破的那几个碗，我明天去超市买。”

林岚被他这句无厘头的话弄得明显一怔，很快就恍然了。

他以为她在为碎碗之事生气。

她默了几秒，才道，“那碗本来就不是我买的，我没什么可生气。”

顾舜华拧眉，声线沉沉，眸光里夹杂着几许危险的意味，“那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你直接说出来。别和我说你没生气，那你拉这么冷的脸色给谁看啊？”

林岚静静地望着他，他眉宇间覆着几分恼意和不耐。

两人僵持了半分钟左右，林岚忽然松开了门，去自己卧室把前些天早就准备好的抚养协议给他。

“你先看看吧，要是没什么问题就签字，有什么问题，就指出来商量。”

顾舜华看到这上面的四个大字，就心生燥意。

大有一种，她想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感觉。

“你非得在大过年的时候说这些？”他磨着后槽牙，问。

林岚哑然，大年初一的，好像确实挺不合适的。

都怪情绪一时间上了头。

她将东西又收了回来，“那等年后再说吧，早点睡吧！”

转身之际，顾舜华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顺势抵在旁边的墙上，倾身靠近她，咬住了她的唇。

沉声问，“你到底闹什么？直接和我说好不好？”

林岚心肝微颤，轻掀那双平静得如一潭死水的眸子，“现在到底是谁闹？我让你早点睡就是闹了？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顾舜华身形微僵，抓着她手腕的手缓缓揽住了她的腰肢。

又啄了下她的唇，将脸埋进她的脖颈中。

她刚刚洗了澡，身上还有一股很好闻的沐浴香，肆意地萦绕在他的鼻尖周围。

沁啤蚀骨。

林岚想将他推开，他搂着的力道悠然加重，还闷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