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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瑟缩在岑砚辞怀里，哭声碎碎的，让人好不心疼。

岑砚辞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宋音音身上，任由她发泄情绪。

他冷沉的眸子看向桑念，纵然没说话，桑念也能从他紧拧着的眉心中察觉到他现在的怒火。

果然，下一刻她就听见岑砚辞毫不客气的嗓音，“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桑念，身上的压迫感蓬勃而出。

桑念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被宋音音抢先一步。

她抱着岑砚辞的腰，因为哭过嗓音有些哑，“我也不知道，我本来要过来找桑念姐，但是看到桑念姐和分公司门口那几个混混在一起。”

“我本来以为是桑念姐遇到了麻烦，想过去帮帮她，但是没想到我一过去，他们就把我拉住——”

宋音音哽咽着，脸上带着惊惧以后的疑惑和后怕，她说，“但是好像是我搞错了，他们和桑念姐好像只是在聊天，是我误会了。”

说完又抱紧了岑砚辞，“可是阿聿，我真的好害怕，如果刚刚——”

“不会的。”岑砚辞出声打断她，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他语气也缓和不少，“不会有那种情况，别怕。”

宋音音埋在他怀里点点头，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闷声说，“你跟桑念姐说说，那群人不是好人，让她不要和他们接触太多了，我还听见桑念姐说要给他们钱。”

本来距离也不远，宋音音这话，都落在桑念耳朵里。

桑念的肩膀还有些钝痛，听见宋音音这话，直接抬起眉梢。

而不期然的，她先触到的还是岑砚辞的视线。

她直直得对上他的眼，总觉得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纵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让她如坠寒冬。

桑念开口，“那些人是周国兵找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跟着来医院，他们是想找我要钱。”

“周国兵找来的？刚刚还在公司门口，现在就已经到了医院？找你要钱？”

岑砚辞一字一顿的重复着她的话，最后嗤笑一声，“这些借口你自己信吗？”

桑念慢慢说道，“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

岑砚辞盯着她，乌黑的眸子里不复以往，像是染上了叫人一眼望不到底的雾霾一样。

片刻后，他冷冷吐出两个字：“滚开。”

桑念身子忍不住颤了两下，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里，使得她动弹不得。

她看着岑砚辞带着宋音音离开，还听见宋音音软着嗓子卖惨，“阿聿，我好疼啊。”

第229章 你

事发突然，宋音音被送到医院，她身上有那些人在撕扯衣服时不小心伤到的地方，皙白的皮肤上好几条红痕。

这样的情况下，桑念不可能离开。

她跟着去了急诊室，诊室的门关着，岑砚辞陪着宋音音在里面。

桑念自己被撞到的地方也有些疼，她绷着唇角想转身，旁边张庭安迟疑开口，“你去哪？”

桑念动了下自己的胳膊：“去骨科。”

张庭安不知道她胳膊受伤的事情，问道：“你也受伤了？刚刚怎么不说？”

桑念睫毛落下，刚刚她要怎么说。

又说给谁听？

宋音音忙着哭惨，岑砚辞心疼都来不及，她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差别。

张庭安见她不说话，轻轻叹了口气，“刚刚我和阿聿本来刚出医院，突然听到警笛声，阿聿那脸色黑的吓人。”

桑念这才说话：“所以他觉得是我在指使那些人？”

张庭安脸上闪过些尴尬，“也没有。”

他有没有，已经很明显。

桑念心里自嘲。

看吧。

连张庭安都能看出来岑砚辞对她的质疑。

诊室的门被推开，打断桑念的思绪，张庭安先一步过去，“怎么样，没事吧？”

宋音音身上穿着岑砚辞的外套，脸色微白，显然是惊吓过度的模样。

她摇摇头，然后看向桑念，对上桑念冷静的目光以后，愣了下又怯怯低头。

气氛有些尴尬，张庭安看看桑念，又看看岑砚辞：“既然没事就好，就都放心了，那桑念你——”

他本来想说让桑念赶紧也去看看伤势，但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打断。

岑砚辞护着宋音音，侧脸清隽锋锐，神色冷淡，目光下睑，眉梢带着不同寻常的冷漠，“警察一会过来了解情况，涉事的都不准离开。”

这话明显是针对桑念说的，桑念下颌一收，眉梢紧蹙，“你是在警告谁？”

岑砚辞眼尾扫过来，黑沉的眸子里带着冷厉，“你在对号入座？”

桑念咬着牙，将胸腔里那股郁结的气给咽了下去。

警察来的快，带着桑念和宋音音询问完情况，才说道，“情况我们已经了解，我们会尽快回去调查，将人带回去处理。”

宋音音小声问，“如果带回去，你们要怎么处理呀？”

“看情况轻重，拘留或者判刑都有可能。”

宋音音一愣，然后抬头，欲言又止的看了桑念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但就这一眼，也足够说明她的想法了。

警察离开以后，桑念语气几分凌厉：“你这种欲盖弥彰的眼神，是想说明什么？”

“我、我……”宋音音下意识扭头去看岑砚辞，低声喃喃：“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听到刚刚警察说的话，有点担心而已。”

桑念好笑，只是她眼底的冷意丝毫未散，“担心？你在担心什么？”

宋音音欲言又止的模样，才更加像在指证桑念。

桑念从出医院遇到那群混混开始，一直到现在，心里都窝着一股火。

偏偏宋音音还要自作聪明的出来蹦跶两下。

她忍不住彻底沉了声音，嗓音幽冷的开口，“宋音音，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卖惨是你的权利，我无话可说，但你非要用楚楚可怜的模样来诬陷我，你也别以为我会忍着你。”

宋音音确实受了委屈，桑念本来不想和她多掰扯，但现在脏水都直接泼到她脑袋上了，她要是再不说点什么，恐怕就太好欺负了些。

桑念说完，胸腔里的那股郁气，逼的她直接抬眼看向岑砚辞。

清凉的瞳孔里，盛着掩不住的恼怒，桑念听见自己干脆的声音，“盛总想要替自己女朋友打抱不平，也最好先擦亮眼睛，别逮着人就要展示你们盛家人的高高在上。”

桑念在当上凌华首席秘书的这几年里，什么都没学会，唯独控制情绪做的最好。

她已经许久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因为情绪激动，脸上染了些红，胸口也微微的起伏着。

岑砚辞目光幽幽，锐利的眼神最后停顿在桑念脸上，他情绪向来不外露，只有眉心处挂着点若隐若现的倨傲。

他比桑念高了不少，垂目看着她的时候，身上那股凛然的压迫感很足。

“擦亮眼睛？”

他冷嗤了声，眸光幽暗，显然也是动了怒火：“桑念，你好日子过久了，你是不是忘了你在凌华得到的好处，是按照你现在的情况，半辈子都赚不到的数目？”

“你那对吸血鬼一样的父母，给公司带来了多少损害？”

“你现在跟我说擦亮眼睛？”岑砚辞语气也急转直下，冷的像刀子一般：“我最应该擦亮眼睛的时候，就是当初带你进凌华。”

“岑砚辞。”桑念的嗓子都在颤，她站在岑砚辞面前，仰着下巴才能看清他的眼神。

她通红的眼睛里闪过瞬间的茫然，随后才哽咽着嗓子，一字一顿的问他，“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你告诉我，我哪里对不起你？”

“是公司还是你们盛家，哪里不是只要你说，我就毫无怨言的去做？”

桑念这句话问出来，心里这么些年来一直堵着的那个地方突然就被打开，那些年藏着的委屈和疑惑，都像是洪水一般，汹涌而来，都快将她淹没。

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岑砚辞说变就变。

桑念强忍着眼泪，她其实已经看不清岑砚辞的面容，多年积攒的委屈，让她心口又酸又涩。

她问岑砚辞：“你是不是一直觉得，因为你给我的施舍，所以我就活该给你当牛做马？”

桑念的声音慢慢小了下来，也带着无尽的疲惫和麻木，“岑砚辞，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狠啊？”

“我也会难受的。”

合城昨日下了雨，今天天气倒是很好，阳光耀眼。

桑念恍然的坐在出租车上，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广告牌。

深藏已久的情绪陡然发泄，像是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一样。

四肢百骸都在发软。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额角，遮住眼睛。

多可笑。

原来她这些年就是一场笑话。

一场彻头彻底的笑话。

第230章 却

医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