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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以为是陆先生弄丢了爱人的戒指，在想方设法补救，结果是他爱人自己弄丢了。

秦鹿收回思绪，低头看着设计图稿：“陆先生，我能都看一看吗？”

“随意。”

秦鹿一张一张的看，字语间，皆是爱意。

秦鹿看完，放下：“陆先生，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陆则言放下笔，看过去：“你说。”

秦鹿舔了舔唇：“爱情，该怎么面对死亡呢？”

陆则言稍愣，想了想，语气平静：“在我看来，死亡之于她，我希望能陪着她；死亡之于我，我希望她能放下我。”

秦鹿细细的琢磨这话。

她抬眸，温婉一笑：“谢谢陆先生指教。”

秦鹿回到房间，看着窗外的茉莉园。

爱人去世，会痛苦。

在白日，在深夜，在清醒时，在迷醉时…

痛苦的时间长短，取决于什么时候放下。

——死亡之于我，我希望他能放下我。

秦鹿好像明白该怎么对席景肆了。

从那天起，秦鹿不太接席景肆电话，也不太回他的消息。

席景肆也不是没有察觉她不悦的情绪，在电话里哄她。

可她语气很淡，惹得席景肆在手机那边无奈叹气。

席景肆来M国那天，秦鹿出门时，在门口见着陆则言又来了。

她点头打招呼，侧身为他让路：“陆先生，下午好。”

陆则言微微颔首，绅士地退了半步：“温小姐，请。”

秦鹿愣了半秒，这位陆先生总给人一种礼貌的疏离感。

秦鹿回过神，道了声“谢谢”，往外走。

秦鹿出去时，席景肆正靠在车门上，淡色的眸微眯，下巴微仰，双手环抱胸前，神情拽拽的，像是来找人算账的样子。

算什么帐？

当然是算她这几日冷落他的账。

席景肆那样恣意的气场，在秦鹿只瞧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时，瞬间败阵。

是。

他哪能找她算账？

哄着吧。

再说了，她生气，不是因为他来晚了吗？

说到底是挂念他，才生气，他乐意哄。

席景肆给秦鹿拉开副驾驶车门，语气特意揶揄：“公主，上车。”

秦鹿上车后，看见后排车座有一大捧玫瑰花，她的心瞬间被刺了一下。

两人去吃饭，点餐时，秦鹿摇头，不愿意接菜单。

席景肆也没恼，自己完成点餐。

上菜后，他也是照顾着秦鹿，连餐刀都没让她用一下，却依旧没得到好脸色。

席景肆去结账时，留秦鹿一个人在桌上。

她突然有些绷不住。

她想自私一些。

她想对他说，席景肆，我生病了，但是你放心，我会好好接受治疗。

然后呢？

然后说什么？

说，但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可能只能再陪你一年，或者两年，或者三年……对不起，我不能确定时间，你愿意陪我吗？

她想，他肯定会愿意的。

再然后呢？

再然后他们时时刻刻腻在一起，留下最甜蜜美好的记忆。

最后呢？

最后，万一…万一她不幸的死掉，留他一个人用那些回忆痛苦吗？

秦鹿又想起自己在网上查的资料，如果她没挺过五年生存期，她复发了，她就会面临化疗，面临一次次手术。

她会掉头发，会全身青一块紫一块，会瘦成一具皮包骨，会每日痛得哀嚎，生活不能自理，连食物都是用导管输送…

不要。

太可怕了。

不要他看见那样的她。

秦鹿一直没敢想的，全部涌入脑海。

她抬手捂着脸，在听见席景肆靠近的脚步声时，立马起身去厕所。

秦鹿从厕所出来时，已经调整情绪。

两人往电梯口走。

电梯门拉开，里面没人。

两人走进去，电梯门关闭，缓缓下降。

席景肆看着秦鹿，看了两秒把人整个搂进怀里，紧紧的抱着，语气很无奈：“是真的忙，错了行不行？”

秦鹿不说话。

他亲亲她耳廓：“怎么脾气这么大。”

亲昵的抱怨，没有一点生气，反倒是跟调情似的。

说完，还又亲她耳廓。

他的爱意总是很炙热的传递到她心窝里，滚烫的，无限地拉扯她的心思。

秦鹿憋得快要不能呼吸。

她回过神，推了一下他。

这次，席景肆往旁边撤了一步，两人之间距离拉开。

他不说话，也不碰她了。

秦鹿看着电梯壁上，两人模糊的影子。

他…生气了。

终于生气了。

电梯门拉开，外面站着候电梯的人。

可能他们两之间的气氛确实太怪，被等候电梯的人多瞧了好几眼。

秦鹿往外走，泊车服务员已经把车停在指定区域。

上车后。

席景肆声音冷冷的：“你想去哪儿？”

秦鹿犹豫了一个红灯的时间：“送我回家。”

席景肆没作声。

车一直在马路上疾驰，最终停下时，是在酒店门口。

秦鹿看了一眼，怔愣间席景肆已经下车。

他拉开车门，解了她安全带，把她从车里拉出来，往酒店里走。

秦鹿试图抵抗，被整个横抱起来，反抗不了。

和她预想的一样。

进了酒店房间，她立刻被狠狠地吻住，带着他憋了好几天的气性。

他把她抱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身子挤进她双腿间，左手环住她的腰，右手握着她脖颈，狠狠地吮她的唇瓣。

尝了一会儿她的滋味，气焰消失，他又温柔下来，轻轻地舔舐、啄咬。

他的唇顺着她脸颊，到了耳畔。

他的声音模糊沙哑：“别生气了，嗯？”

秦鹿心脏一麻，已经没有抵抗力。

他隔着少许发丝吮了一下她耳垂，吐出的字是滚烫的：“想不想我？”

秦鹿感觉自己瞬间烫了起来。

席景肆抬手，手指勾起秦鹿的头发别到耳后，她耳廓红，耳垂小巧圆润，脖颈欣秀漂亮。

他又亲了几下，她整个背脊缩了一下。

席景肆嘴角微微上翘：“七个月了，想不想？”

秦鹿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志告诉自己不行，可喉咙却像是被棉花堵住，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捏着她后颈，让她抬头，滚烫的唇贴上她脖颈。

酥酥麻麻的触感，秦鹿身体里，某种记忆苏醒，她没控制住，呜咽了一声。

细细的呻吟，挠心挠肺的。

席景肆很喜欢，他气音粗重：“我怎么这么爱你呢？”

这是个问句，却不是问题。

是表述。

等同于：我真的好爱你，爱你到连我自己都惊讶，找不到原由。

秦鹿意志清醒了些，抬手按在席景肆肩膀上，断断续续：“不…不要。”

他不停，伸手进她衣服里揉捏，细腻的皮肤，柔软的颤抖。

他喉结不住地滚动，手上的劲儿也开始没轻没重，捏得她倒吸口气。

秦鹿呢喃了一声，开口：“我今天，今天不太舒服。”

席景肆倏地停下，呼吸很滚烫地喷在她肌肤上：“哪儿不舒服？”

“胃…胃不舒服。”

席景肆沉默了两秒，手从秦鹿衣服里退出来，他抱住她慢慢的匀气。

过了一会儿，他把秦鹿从柜子上抱下来，理了一下她衣服，问她：“要吃一颗胃药吗？”

秦鹿摇头。

席景肆没让秦鹿回家，哄了她一会儿，洗完澡抱着她睡觉。

秦鹿睡不着。

她的心，就像她此刻的状态。

背对着他，却又贪恋他胸口的温度。

很久很久以后，秦鹿小心翼翼的转身。

今晚月色很好，就着窗外的月光就可以看清他。

今天一下午，她都没敢直视他。

现在，她可以好好的看他。

她突然想起一部电影。

男主绝症，躺在病床上不能动，他想见女主，又不敢告诉她自己的病情，他就把自己和女主的照片贴在天花板上，这样，只要他还活着，他能睁眼，他就能看见照片里的她。

当时看这部电影时，翟芯颐哭得稀里哗啦。

秦鹿没哭，反倒是现在回忆电影情节，想哭。

因为感同身受，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秦鹿眨了眨眼睛，注意到席景肆的手。他手指上，带着‘月’。

秦鹿伸手，一点点的挪动戒指。

戒指滑过他指骨，越来越松，到了指尖。

突然，席景肆手指一勾。

秦鹿猛地抬头，对上席景肆格外清醒的眸。

他没睡。

他视线锐利的锁着她，质问：“你做什么？”

秦鹿受不了他的眼神，仿佛自己的所有都会被他洞穿。

她刚想翻身，被席景肆一把摁住腰。

他捏着她下巴，不让她逃避，笃定道：“你不对劲，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秦鹿拿定主意要说，可话没说出来，眼泪先流出来。

席景肆松手，指腹抹掉秦鹿泪水，语调放轻：“别哭。”

秦鹿鼻一酸，低下头。

她默了半分钟，哑声道：“我想回家。”

席景肆把人抱进怀里：“不行。”

他垂眸，看见她那副为难的样子。

他心紧，问：“你是不是又为难了？又要做选择题了？这次又不是选择我，是吗？”

秦鹿摇头。

席景肆沉了口气，认输的语气：“宝贝儿，别折磨我了，行不行？”

折磨？

是啊，折磨。

“我……”秦鹿吐出一个字，顿了好几秒，噎声，“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席景肆浑身一怔，松手：“你说什么？”

“分手。”

席景肆顿了好一会儿，语气尚算冷静：“秦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