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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脚医生还是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第62章肿瘤

苗春英找来一辆牛车，和苏惜卿一起将李默抬上去，又给他盖了两层厚厚的棉被。

然后带上李家宝和苏惜卿，将李默送到了县医院。

县医院的医生一脸严肃，给李默做完全面检查以后，得出一个结论。

李默脑袋里有一个肿瘤。

听完诊断结果，苗春英和苏惜卿都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结果。

尤其是苗春英，又问了一遍医生，“他得的是脑肿瘤？不会弄错吧？”

医生没有怪苗春英质疑自己的诊断结果。

相反，他表示很理解苗春英。

毕竟，谁家里人生病了，心里都不会好受。

苗春英想起前些年她认识的一位大娘，就是患上脑肿瘤，最后去医院治疗，最后死了。

患上脑肿瘤，对农村人来说，基本就可以准备棺材了。

不知道李默能不能熬过去。

李默醒了。

他已经昏迷了将近一天。

他望着医院白色的天花板，一时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这是在哪儿？”

苗春英还在想着肿瘤的事情，根本没听见他的声音。

苏惜卿回道：“你在医院。”

李默听完苏惜卿的回答，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没想到身体还是熬不住了啊”

看他这个样子，明显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苏惜卿试探地问道：“你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吗?”

沉默良久，李默终于说道：“肿瘤。”

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分外平静，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惜卿没有说话。

天色早就黑透了。

她得去买饭给大家吃。

同时，给苗春英和李默留下说话的空间。

可出门的时候，苏惜卿才想起，自己没带饭盒，去县医院餐厅人家肯定不会给她碗，便想回去找苗春英要福大娘家里的钥匙，方便拿几个碗出来。

可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隐约的哭泣声。

苏惜卿不想进去打扰两人，便带着李家宝出去想办法。

这时，隔壁病房走出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娘。

苏惜卿走上前去，“大娘，请问我能用你的饭盒吗？”

大娘一愣，显然对苏惜卿提出的要求有些懵。

苏惜卿继续说着：“大娘，不好意思啊，家里有人生病了，来得急，忘带碗过来了，可天都黑了，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地方去买，只能想办法找人借了。”

看大娘还是半信半疑，苏惜卿说道：“大娘，我家人就在这间病房，跟您挨着呢，您要是不信任我的话，我可以给您五毛钱押金。”

李家宝此时也应景地说道：“姐，我饿。”

大娘看着苏惜卿旁边还流着鼻涕的李家宝，像是明白了一切。

她怜惜地看了一眼姐弟俩，说道：“我就这一个饭盒，够打两人的饭，你们先用着吧。”

她没有要苏惜卿的押金，只是要求苏惜卿把饭盒洗干净后再还回去。

苏惜卿走了几步，便听见背后传来大娘的叹息声：“苦命的孩子啊。”

也不知道大娘脑补了什么。

苏惜卿带着李家宝，去餐厅要了两份面条，一人一碗。

走的时候又带走了两份面条。

大娘的饭盒分为上下两层，刚好可以带两份面条。

苏惜卿回到病房的时候，没有贸然地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确认病房里面苗春英没有哭，才走了进去。

苗春英看见她，急忙用袖子抹了一下脸上留下的泪痕，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苏惜卿将面条分给苗春英和李默，两人都静静地吃着面条，一句话也没再说过。

这让苏惜卿有些意外。

原以为两人都会因为心情不好，吃不下饭。

她都想好怎么去劝两人吃下面条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省得她费口舌了。

等两人都吃完饭，苏惜卿又去将饭盒洗净，还给隔壁病房的大娘。

苗春英将福大娘家里的钥匙给了苏惜卿，让她带着李家宝回去睡觉，自己则在病房守着李默。

事到如今，只能这样安排了。

除了苗春英，似乎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在病房陪护。

这间病房是双人间，但另一张床上没有住人，在询问过护士后，苏惜卿便把带来的两张棉被铺了上去，让苗春英晚上就在这张床上睡觉。

做完这一切，她就回家睡觉去了。

福大娘听见开门的声音，还有些诧异，便披了一件外套出来。

看见是苏惜卿回来，她才放下心，继续回去睡觉。

次日一早，苏惜卿将李家宝托付给福大娘。

当然，她给了福大娘两块钱，让她这两天管一下李家宝的一天三顿饭。

然后又带了三个碗筷和一些生活用品，向县医院赶去。

等苏惜卿进入病房的时候，给李默诊治的医生也在。

他说道：“按照病人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容乐观，得赶紧做手术才行。”

苗春英眉头紧皱，问道：“医生，做完手术他就会好吗？”

医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这个我也不敢保证，但是做手术总比坐以待毙强”

说完，医生就出去了。

临走之前，他让几人好好考虑一下做手术的事情。

李默将手搭在头上，一脸无所谓，“首都医院的医生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当时我不同意做手术。”

“为什么？”苏惜卿问道。

苗春英也是一脸疑惑。

李默看着两人，“因为做手术可能立即会死，不做手术死得会慢一点，我不想这么轻易死去，”说完又闭上眼睛。

空气中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阿英，我大概活不了多久了，在我死之前，你能陪陪我吗？”

被这悲伤的气氛感染，苗春英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即又猛烈地摇头：“别胡说，你只要做手术，还是有机会康复的。”

李默依旧是苦笑，“做不做都无所谓。”

他其实更希望不做手术，也许这样苗春英陪伴他的时间会更久一点。

在李默心里，已经默认自己会死。

无论做不做手术，他对活着都不再抱太大的希望。

苏惜卿很生气，却又不敢将怒火发泄出来。

她气李默不将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

第63章手术很成功

就算住进医院，李默也不愿意做手术。

她眼眶蓄满泪水，从病房跑出来，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捂脸哭泣。

也许这就是血缘的牵绊吧。

她可以一下子接受李建国不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事实，是因为她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而只见了几面的李默，得知他脑袋里有个肿瘤，苏惜卿却心情异常沉重。

隔壁病房的大娘端着一盆水出来，看见苏惜卿坐在外面，便走了过来。

“小姑娘，怎么坐在外面呢？”

苏惜卿闻言，抬起头。

“我想在外面坐坐，一会儿就会回去。”

说完又低下头去，不想让大娘看到自己眼里的悲伤。

大娘叹了一口气，“小姑娘啊，你家里人也是得了肿瘤吧。”

苏惜卿点头，沉默不语。

大娘将手中的水盆放在地上，坐在苏惜卿身边。

“我家那位查出肿瘤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他闹着不肯做手术，但是经过我的劝解，最后还是答应了，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医生说再观察一个月，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苏惜卿觉得，如果放在几十年后，她还能毫不犹豫地劝李默去做手术。

可现在，是医学还较为落后的七十年代，别说李默不敢做手术，她对这时的医学也不是很信任。

虽然她其李默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但也不想让李默随随便便就死在手术台上。

不过苏惜卿有些好奇，大娘是如何说服自己和她丈夫，同意做手术。

大娘继续说道：“我当时就想着，看我家那位那么痛苦地活着，不如做手术，还会有一线生机。”

得了肿瘤的病人，身体或多或少都会承受一些痛苦。

而这种痛苦，是常人感受不到的。

与承受着肿瘤带来的痛苦，还不如破釜沉舟。

等大娘走后，苏惜卿在长椅上又坐了一会儿，才回到病房里去。

她站在病床的床尾，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李默。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妈，你出去一下，我有话想跟他说。”

瞧着苏惜卿一脸严肃的表情，苗春英忙也没有多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