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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夜漓川眉头狠狠一颤。

可封慕之却反而兴致更浓，继续开口：“其实臣弟一开始也没有想清楚，为什么皇兄宁可背负骂名，也不愿意对外宣告，四年前是二皇兄逼宫篡位。可是后来，臣弟想明白了。”

封慕之顿了一下，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了一旁的石桌上，满脸讥讽笑意的看着夜漓川。

“因为皇兄你害怕，你害怕让所有人知道，就连父皇母后都对你厌弃无比，害怕让大家知道，哪怕你是那个救驾之人，你也依旧得不到半丝好感。哪怕那么多年，你的异瞳已经隐去，可是在父皇母后的眼中，你依旧是那个会带来不幸的妖孽。”

“朕让你闭嘴！”夜漓川双目猩红，再次伸手掐住了封慕之的脖子。

“咳，咳咳……”封慕之呼吸受阻，可却依旧在笑，努力扭过头侧目看向梅婳儿，“所以皇后娘娘现在明白了吗，你嫁的夫君，生来不祥，受尽厌恶，就连亲生父母也巴望着他去死，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你去喜欢吗？”

在封慕之开口之时，夜漓川心头就已经涌出了满满的杀意，手中的力道也在不断加重，有些克制不住地想要拧断他的脖子。

可是这话一出，夜漓川整个人一颤，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他扭过头，看着身后的梅婳儿。

其实，封慕之刚才的话并没有说错，自己不过是一个连亲生父母都厌恶的可怜虫罢了。

哪怕他如今身居高位，是说一不二的帝王。

哪怕他手段狠厉，能够让整个天景国的人都闻风丧胆。

那是他心头最不堪，最不愿意面对的一段过去，而如今一切都已经坦露出来了，梅婳儿还会喜欢他吗？

“皇后……”夜漓川几乎是从嗓子里面挤出了这两个字。

可是后者却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然后将目光移向了封慕之。

“所以，这就是你握有的把柄？”

“是。”封慕之笑出了声，看着夜漓川的背影，“一开始，本王是想要用替皇兄在所有人面前澄清当初之事，作为交换留在皇城，可是却没想到，最后的交换条件却是守口如瓶。多么可笑啊，看似高高在上的帝王，却这么的怯懦和卑微。”

封慕之每多说一个字，语气里面的嘲讽便似乎更浓上一分，而梅婳儿的表情，也随之更加复杂。

夜漓川此刻已经完全不想去理睬封慕之又说了些什么，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梅婳儿。

看着她冷面，看着她皱眉，看着她一言不发地将目光重新落在自己的身上。

果然还是会嫌弃吗？

是了，又怎么可能不嫌弃。

自己从一出生开始，本就是令人嫌弃的存在。

可是刚才开口之时，他心底还是抱有了一丝希望，希望梅婳儿在得知一切后，仍然能够选择握住他的手，至少，不要自此之后，疏远他，逃避他。

“皇后……”夜漓川又唤了一声，一步一步走向了梅婳儿，“你能不能……”

不要离开朕。

这五个字，在夜漓川心头反复响起，可是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终于，梅婳儿开口了。

“夜漓川，你是傻子吗？”

这话一出，梅婳儿突然掉下一滴泪来。

原来，只是如此。

原来，所谓的把柄只是如此！

她还以为封慕之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竟然能够让夜漓川如此忌惮，可是到头来，竟然只是这个。

夜漓川不是书中的最大反派，最狠辣无情的帝王吗，结果却因为这件事情被要挟。

心头一酸，梅婳儿看着夜漓川，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了下来。

夜漓川慌了神，伸手想要替梅婳儿擦去眼泪，可是在快要碰到她时，又顿住了。

手指僵硬地停在半空，他无法确定梅婳儿到底为什么流泪。

是因为厌恶自己，后悔之前的种种，还是因为……有些心疼他？

“皇后，你是在讨厌朕……”

夜漓川话未说完，梅婳儿就一下子上前抱住了他。

“夜漓川，你果然是个傻子。”

夜漓川僵硬地收回手，抚上了梅婳儿的后背，喉咙仿佛被烈日灼烧过一般，干涩的吓人，声音沙哑的开口：“皇后是在心疼朕？”

所以，她并没有厌恶自己？也没有因此想要离开自己？

“是，我心疼了。”梅婳儿松开了夜漓川，抬头看着他。

她不是没有想过四年前的事情，应该会成为夜漓川的心结，甚至之前夜漓川进入幻境，她的第一反应也是很有可能被困在了四年前的事情当中。

可是她以为，四年前的事情给夜漓川留下的是恨意，是不甘，可是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这般的自我厌弃。

夜漓川这是觉得，自己在得知四年前的事情后，会和先皇先皇后一样厌恶他？

可四年前的事情，明明夜漓川才是那个受害者。

“可是封慕之没有说错，就连朕的父皇和母后都巴不得朕去死。”夜漓川并未松开手，而是小心翼翼地环着梅婳儿。

“我知道。”梅婳儿认真地看着夜漓川，“所以，我现在甚至想要去把你父皇的陵墓给刨了，出出气！”

第136章梅婳儿认清心意

夜漓川愣了愣，不由得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场除了梅婳儿之外的所有人，更是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皇后娘娘莫不是疯了！

过了好一会儿，夜漓川才回过神，一双凤眸之中，透出强烈的欢喜。

“皇后，所以你并不会因此讨厌朕，是吗？”

梅婳儿看着面前人，过了一会儿，才无奈地笑了一声，“傻子！”

说完，她踮起脚尖，凑在夜漓川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极轻柔的一吻，如鹅毛划过水面，落叶飘落枝头。

可是于夜漓川而言，这却是春风破开寒冰，艳阳融化积雪。

原来，一切都是他在杞人忧天，原来，他的皇后并不会因为这些而同样厌恶他，轻视他，反而，她异常坚定地，站在了自己这一边。

这一刻，夜漓川才陡然发现，眼前人不是月亮，不是萤火，而是专属于他的天光。

……

沈天白已经被暗卫给带走了，至于封慕之，他的确未曾想到，当初的秘密说了出来，反而促成了梅婳儿和夜漓川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他狼狈地站在院子里面，看着眼前二人。

“皇兄现在打算杀了臣弟吗？”

所谓的把柄成了一个荒唐的笑话，想来夜漓川现在应该只想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吧！

梅婳儿皱了一下眉头，刚想开口，又听夜漓川说道。

“朕不会杀你，至少现在还不会。”

“原因呢？”封慕之冷笑，“毕竟皇兄可不像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你的确该死，不过若是你死了，林家和吕一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