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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霄攥紧了拳头，指关节生疼。

霍义问他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这就是答案。

即便他说了也得不到回应，那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霍霄：“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许歆怡：“什么？”

霍霄：“你喜欢原野么？”

许歆怡很久都没有说话，霍霄就这样盯着她，有点不听到答案不罢休的意思。

许歆怡也如他所愿给了答案：“喜欢，就像对家人和朋友一样。”

方沁阳和付晓芝都说爱情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她在原野面前没有这样过。

霍霄：“男女之间的喜欢呢。”

许歆怡：“没有的，我没有对谁有过这种感情。”

霍霄说不上来听见这个答案是什么心情。

对谁都没有过，他应该感到开心么。

他又想起了何楚妍的话。

霍霄：“裴烨桉呢。”

许歆怡条件反射一般说：“他是哥哥。”

这话说得太快，是骗别人也在骗自己。

何楚妍说得没有错，许歆怡对男女之情完全是混乱的状态，或者说，裴烨桉的离开让她完全成为了一个爱无能。

所以就算不喜欢他的前提下，她还是可以跟他上床。

霍霄：“明天你去祭拜他，我想一起，可以么。”

许歆怡：“不可以。”

她下意识地就有些排斥。

霍霄：“你可以把这个当做交换条件。”

话说出口之后霍霄有些后悔，说好不威胁她的，竟然又没忍住。

但为时已晚。

因为许歆怡已经答应了：“哦，随你吧。”

第246回看她祭奠

霍霄沉默几秒和她解释：“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

许歆怡没接话。

霍霄：“你不想我过去，我可以不去。”

许歆怡：“没关系的，你想去就去吧。”

她只是单方面小心眼地膈应，不想让霍霄打扰裴烨桉。

可转念一想，裴烨桉那种性子肯定不会迁怒于霍霄，他那么善良，说不定还会觉得霍霄和靳柔都很无辜。

但许歆怡这辈子是做不到这么大方了，下辈子她会争取一下。

霍霄：“他喜欢什么花？”

祭拜的话，是不可能空手过去的。

何况裴烨桉还是靳柔的“救命恩人”。

许歆怡：“向日葵。”

谈到裴烨桉的喜好，许歆怡的语气和以前不一样了：“哥哥最喜欢的花就是向日葵和满天星。”

她的语气娇滴滴的，和之前故意和他撒娇的时候有七八分的相似。

霍霄已经听过无数次她喊“哥哥”，但这一次对象不是他。

霍霄：“嗯，好。”

——

中午，霍义非常厚脸皮地拉着霍霄在郑家老宅蹭了一顿午饭。

吃饭的时候，许歆怡发现三三和霍义的关系好像亲近了不少，一口一个叔叔地喊着。

郑翩跹全程都没怎么说话，郑凛叙也很少和霍义沟通。

许歆怡知道他们这是担心在她面前暴露什么，她也很配合地一句话不问。

午饭之后，郑凛叙要去准备祭祀用的东西，许歆怡提醒他：“记得要准备向日葵啊，还有他喜欢吃的雪梨、烤鸡、栗子饼……”

“算啦，你带我一起去吧。”许歆怡列出很多东西，怕郑凛叙记不住，非要亲力亲为。

霍霄听着许歆怡对裴烨桉的喜好如数家珍，嘴里的东西索然无味。

郑凛叙拗不过许歆怡，午饭之后带着许歆怡出了门。

霍霄和霍义也一并被请了出来。

霍霄坐上了霍义的车回酒店，上车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霍义看着霍霄失魂落魄的模样，打趣：“受打击了？”

霍霄没答。

霍义：“她对裴烨桉的感情，确实有点意思。”

霍霄：“你看出什么了。”

霍义：“不像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但也不能说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应该是各种情愫杂糅在一起了。”霍义问霍霄，“她是不是从小到大没接触过其他异性？”

霍霄：“上学接触过。”

霍义：“那不能算。”

霍霄：“哦。”

其它时候，应该没有了。

霍义：“那就好理解了。”

“她养母说得挺对，如果没有詹语白这个事情，她和裴烨桉大概率会在一起。”

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度过了青春期，荷尔蒙最躁动的时候世界里只有彼此，这种情况下很难不产生其它感情，“我猜裴烨桉和詹语白谈恋爱的时候，她心里就不好受了。”

“不过她自己应该也不清楚这些。”霍义想想许歆怡的种种举动，“怎么觉得，她在这方面还不如你。”

霍霄：“……”

霍义：“碰上这样的，我也不一定有把握。”

看霍霄表情凝重，霍义跟他开了句玩笑，“你这个没经验的处男，搞不定也很正常，别自卑。”

——

清明一早，许歆怡和郑凛叙、郑翩跹以及三三一起从祖宅去了墓园。

抵达墓园的时候不过八点半，天气昏昏沉沉的，在这种特殊的日子扰得人心情越发压抑。

许歆怡下车的时候，才发现霍霄和霍义已经到了，他们带来的东西被工作人员放到了手推车里。

霍霄手里抱着一束向日葵，各色的满天星作为点缀。

许歆怡昨天和郑凛叙提过了霍霄过来祭拜的事情，她不介意，郑凛叙也就没拦。

许歆怡只看了霍霄一眼，之后就去后备箱里拿花了。

她走在最前面，霍霄无声地跟上她。

郑凛叙和郑翩跹还有三三还要去祭奠郑家的其他人，霍义随着一起过去了。

裴烨桉这边就只有许歆怡和跟在后面的霍霄。

霍霄把花放到墓碑前，视线上移，终于看到了裴烨桉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他之前不曾见过的。

裴烨桉剑眉星目，长得很英俊，这张照片比霍霄先前见过的那些成熟了不少，五官和脸部的轮廓更深了一些。

霍霄盯着看的时候，照片上出现了一只手。

是许歆怡小心翼翼地碰上了照片，像是在擦上面的灰尘。

霍霄转眼去看许歆怡。

她跪在地上，头发被风吹乱，正好露出泛红的眼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墓碑上，像呵护着什么稀世珍宝，没有任何人能让她分心。

她穿着黑色的裙子，素面朝天，风卷着她的头发飘起，仿佛随时都要把她带走。

“哥哥，今天的向日葵也是我亲自选的哦。”许歆怡笑着问，“你喜欢吗？”

回答她的只有风声。

霍霄看到许歆怡对这墓碑自言自语，心脏疼得呼吸都要不顺畅了。

她每一句话都会喊“哥哥”。

这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称谓。

风卷起了沙子吹到了眼睛里，霍霄转过身抬起手揉了一下眼睛，再看她的时候，视线有些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三三的声音：“又见到哥哥啦！”

霍霄回过神来，是郑凛叙他们过来了。

在墓园呆了快一个小时，许歆怡一直跪着。

她从墓碑前起来的时候，长裙的裙角正好被风卷起，霍霄一低头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