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然苏言(墨然不回首)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陈墨然苏言小说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墨然不回首)
曾经的曾经,她是为了苏言学的,但最终没有用上,她到现在也没有去过意大利。结果现在的现在,居然莫名其妙的用上了。
而且,还是用在苏言身上。
世界真奇妙啊。
既然工作分配已经确定,陈墨然很快拿到了相关材料,商务部客诉部和策划部的同事开始拉他们进入各种联系方式下的客户小组。
苏言不在任何一个群里面,他的介绍资料里面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只有工作室的公开邮箱,他果然不可能直接对接这些琐事。
苏言是专注力很强的人,一直都是。
隔了一天一夜,在对方发来的“见一面吗”问句消息下面,陈墨然开始回复,她也回复了一个问句。
“是为了美术馆的揭幕吗?”
“嗯。”
“好巧,我们公司负责策划执行。”
“好,到时见。”
苏言的回复简洁、及时、干脆,这让陈墨然有些懊恼。
好巧,她不该说这句好巧的,如今倒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好巧,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巧。
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主动同陆为争抢到本次执行权的,更谈不上处心积虑。确切的说法是,这只是一种不自觉的倾向,如同山川留给湖海一般的,不着痕迹的改变,苏言留给她了一些东西,推动她做出了一些选择,但这并不能说明任何感情因素的残留。
距离美术馆揭幕还有两周,这两周她该做些什么呢?除了工作本身,陈墨然发现她问不出其他任何问题,她达成了自己最初的那个目的——爱的反面,是遗忘。
04 生长五年的玫瑰
【 她没能直视苏言望过来的平静双眼,迟来了许多年的愧疚突然苏醒,随即又消散了 】
——
每个执行组的人数根据组长的想法和需求配置,公司只提供底薪,其他部分靠项目分成,也就是说你养得起多少人,你就招多少人。不同项目的难易程度和金额也不一样,这就是为什么陆为会那么咄咄逼人的和陈墨然争——他们并不是相亲相爱的同事关系。
全公司陆为的组人数最少,他管这个叫“狼性”,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一个人拿三个人的钱。

陈墨然的组比较中庸,属于最常规的配置,组长作总统筹,配一个副手两个 BD,再加两个男生跑现场,物料制作法务咨询等都可以用公司的公共资源,余潇潇是她的副手,两个 BD 都是从陆为那边“逃难”过来的,说实在卷不动了。
那段时间刚好陈墨然组里原来的 BD 回家继承家业去了,后来开了个健身房,她也就顺手接收了这两个 BD,不是故意想和陆为结梁子,但如果因此和陆为结了梁子,她也不是太在乎。
项目进程开始时加班是常事,执行就是要面对无穷无尽的绝对不可能被预先想到的各种突发问题,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加班到天荒地老,因为就算预演一万次,也一定会有离奇的新问题出现,而人,人永远是最不稳定的那个因素。
两个 BD 没想到自己虽然逃难过来了还要死命加班,跟着熬了两个大夜之后发朋友圈哭诉,陈墨然没拦着他们,毕竟有的时候,确实需要在领导和老板面前进行一番“表演”。
比如陆为就演过趁老板晚上还在公司的当口开着门开会的节目,又比如就算她的领导黛西——海外留学归来本不该沾染歪风邪气的高材生,却也学会了在半夜发一杯咖啡和电脑屏幕的照片。
因此当策划组的同事幸灾乐祸地问她跟意大利人打交道感觉怎么样时,陈墨然声情并茂地抱怨了一番,什么语言不通什么龟毛又难搞什么时差配合什么文化差异什么国家壁垒之类的,对方满意离去,陈墨然收起表情。
她并不痛苦,反而如鱼得水,因为苏言的控制感会准确无误的弥漫给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他的助理也绝对是按他的要求分毫不差的进行工作的,陈墨然很容易对上频率。
她太熟悉苏言了,而苏言也果然一直没有变过。
像走时精确的钟表,当你摸清规律,那么即使再过五年,他的节奏和习惯,也没有任何改变。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对晚宴的菜单和菜色也有具体要求啊!我不明白!”余潇潇抓着头发,反正文字沟通对方也听不见,因此可以大声吐槽,“他不是建筑师吗?!管太宽了吧!狗拿耗子!”
“建筑是空间的艺术。”陈墨然把椅子滑过来,接管过屏幕查看晚宴菜单,一边看一边和缓地说,“苏言认为建筑是一种场域,空间并不止于形态化的外在展现,而同时也是可感知的,场域内的一切都影响着空间的品质。”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在空间内发生的一切,都会和空间产生联系,人们进入场域参观、吃饭、交谈、游览,这一切都必须在他的掌控之中,在建筑本身的节奏和韵律感之内。”
余潇潇听懂了,用更通俗话的方式解释了:“苏大设计师是嫌我们的餐单太 LOW。”
陈墨然笑了笑:“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但我们联系的这家已经是边海最高端最精致的五星级了,为了讨好他还选择了意式餐厅,他还想怎么样?”
“不是价格的问题,是基调。”陈墨然提醒说,“是美感。”
纵使是五星级餐厅,也会提供固定模板菜单给客户挑选,通常也会有相应的价格优惠,大部分客户都会选择固定模板菜单中的某一套,模板本来就是为了快速决策而存在的。
这些模板里面会有两到三个贵价食材,保证整场宴席的格调,然后是供客户挑选的可替换搭配,主食、饮料、前菜、甜品,最后当然会塞一些边角拼盘进去,比如刺身,比如果盘。
这样对接起来也方便,所有人做执行都会这样选,但显然菜单的逻辑是根据“菜”而来的,并非苏言所看重的“联系”。
余潇潇崩溃地说:“菜,要和建筑,产生联系。”她环顾四周,向旁边的小伙伴们寻求认同,“你们听听,离不离谱?”
被折磨了一周的同事们纷纷心有戚戚焉的点头。
“你是艺术系才女,你可以的。”陈墨然行使小组长特有的“洗脑吹捧”招数,轻轻拍了拍余潇潇的肩膀说,“放弃幻想,一道一道挑选吧,固定模板是应付不了苏言的。”
工作量陡然增加,这对哪个打工人来说都是噩耗,余潇潇砸了一下鼠标泄愤,骂道:“他真是个变态,是不是有病?”
可能有吧,陈墨然心想,苏言毫无疑问是有洁癖的,也有可能有强迫症——不是病理意义上的那一种。
从前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苏言会纠结沙拉的形状,内衣的颜色,同时拥有对长发的迷恋和不能在家里看见任何一根头发的执着。
他甚至分得清口红的颜色,也喜欢帮她搭配香水,他说,香水是女人的最后一道战袍。
和苏言生活在一起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那时候的她全盘接受,欣喜地学习、吸收和成长着,并不觉得痛苦。
这些特点也反过来成就了他,给了他常人难以企及的专注度和精确度,苏言已经成为国际上颇负盛名的新锐设计师之一。考虑到他的国籍,那么他在国内的声誉更旺也就可以理解了。
边海美术馆是他在国内的首个建筑项目,各方都非常重视,包括他自己。
苏言当然重视,为此计划提前几天回国,并且他打算独自一人,意大利籍的助理卢卡不会随行,因为此行除了工作,还有另一个目的,甚至说,那才是最根本的,最重要的目的。
他有一朵留在彼处,生长五年不曾摘取的玫瑰,他已经准备好最恰当的礼物,只等着拆掉细软丝带的那根手指。陈墨然的朋友圈从来都对他开放,他看得见她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长发虽然剪短,但是没关系,总会再长的。
他有耐心,毕竟他已经等待五年。
作为整个揭幕的重量级嘉宾,苏言的行程陈墨然是非常清楚的,但是接机那天她没有去,因为通常惯例是跑现场的两个男生去接待,她不想特意提出什么反常要求。
和苏言本人核对全部流程的会议陈墨然也没有去,因为需要高强度对接,所以通常是余潇潇作为副手出面,和嘉宾核对流程只是执行工作的一部分,她不想扰乱一贯有之的分工。
总之就是,不会专门去创造什么见面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