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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你只能将一切错出都往我身上推?难道她不是你的女儿吗?”
汝阳王心说还真不是。
他女儿是沈苍雪,如今住在林家那一个。他颓然的坐在地上,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只剩无穷无尽的懊恼。
他总在想,若是自己当初没有偏心,能够关心一下自己的亲生女儿,再稍稍约束一下王妃,是不是事情就全然不同呢。
他是没什么本事,但是棠儿能干,沈苍雪又早早的当了郡主,王府未来的前途肯定是不用愁的。唉……也不知他究竟是犯了什么邪,怎么偏偏听信了郑意浓,做出这些糊涂事儿来?
他转向发妻,晦气地道:“正是慈母多败儿!”
汝阳王妃忍着泪,委屈地侧过了头。
怎么都在怪她?她明明只是想尽一个母亲的责任罢了。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哪里能说撒开手便撒开手?
他们夫妻争执,隔壁牢房的郑意浓听着也是一股邪火上涌。
自己这辈子,还没有被人如此嫌弃过!
郑意浓冲到牢房门前,对着外头大喊:“人呢,快来人!”
外头一个狱卒慢慢悠悠地晃到这儿:“做甚?”
“烦请带一句话给陆家,就说我要见我夫君。”
狱卒嗤嗤一笑:“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您可是下了大牢,以为谁都能随随便便过来不成?”
他随手挥了一下鞭子。
郑意浓吓得往后跳了好一大截。
狱卒道:“好生呆着,明日便有结果了。”
郑意浓咽了咽口水,胆怯地问:“明日,有什么事么?”
“你不知道?也对,你都被关进这儿来了,哪能知道外头的消息?明儿大理寺开审,你们一个个的就等着倒霉吧。”
问罪

郑意浓惊呼一声, 迅速退到墙角,有些偏执地念叨自己是无辜的,是被逼无奈才收留了郑颐。
“我若不收留郑颐, 他们便要我的命,我为自保才出此下策, 你们不能杀我!我也是受害者!”
可惜没人相信。
何必的汝阳王听得烦了,高声斥了一句:“安静些!”
他能震得了汝阳王妃,却左右不了郑意浓。
郑意浓从来都是一个自私自利之人,她只关心自己的生死荣辱, 眼下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不疯就已经算是理智了,哪里还能平静的起来呢?
郑意浓也后悔了,她悔自己信错了人。早知今日, 她当初就应该留在陆家, 哪怕待在祠堂里头多受些罪, 也好过如今受牢狱之灾。其实最叫他担心的是,陆家真的放任不管,或者一封休书直接同她断绝关系。
陆祁然做不出来, 可陆夫人绝对做的出来!
不得不说,郑意浓虽然不得陆夫人喜欢, 但对她的心思却是摸的透透的。陆夫人的确存了休掉郑意浓的意思, 只是陆祁然不愿,如今汝阳王府遇难,休掉郑意浓固然可以保全自己保全陆家,但是让外头的人看未免太过冷血。
可陆夫人已经不在意这些了:“骂陆家冷血也好, 落井下石也罢,不管什么话我都认了, 只要你赶紧休了那蠢妇。事先,我同她交代了那么多,各中道理恨不得掰碎了教给她,可有什么用?她非得自己作死,还连累整个汝阳王府跟着受罪。好在她将人藏在了王府里,若是将人藏在了陆家,咱们陆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岂不都要被她拖累?她已然身败名裂了,这会子不趁机休了她,往后被她粘上,便再无机会。祁然啊,你也得为你往后着想,有这样一个妻子,如何能在朝中立足呢?”
陆祁然还在犹豫。
陆夫人咬牙,下了一剂猛料:“你弟弟还没入仕,妹妹也尚未嫁人,你要为了一个郑意浓,毁了他们的大好前程吗?”
陆祁然喉咙发紧,终于动摇了。
陆夫人哪里能不知道儿子所想呢?她让人拿来笔墨,逼迫他:“你若想不出来,那就我念,你写。”
她将笔塞进儿子手里,强迫他攥紧,又扯来一张纸。
一家人都在盯着陆祁然,弟弟妹妹又是期盼又是愧疚,不忍心再看陆祁然的脸色。
陆祁然声音低哑疲倦,只说了一句:“母亲放心,我会写。”
提着的笔,重若千钧。而提笔之手,却许久没有动作。他想用这只手,同郑意浓写过无数唱和的诗词。他与郑意浓,也算是日久生情,郑意浓待他极好,处处妥帖,软语温存,陆祁然曾经也是喜欢她的,否则也不会到大行皇帝那儿亲自求了一封赐婚的圣旨。
这是天意弄人,两情相悦也走到了陌路,或许,他们在相识之处便已经掺杂着算计,如今回首,那些往事也都变得不堪起来。
陆祁然一气呵成,顷刻间便写好了一封休书。
陆夫人终于满意地扬起了嘴角,珍重地将休书收起来,对长子道:“昨儿晚上为了找她你也受了伤,这些日子便好生在家休养,外头的事就不要再管了。”
话落,陆夫人便匆匆出去了,临走前还将一双小儿女也带走,免得他们不会说话,伤了长子的心。
陆家动作极快,当天下午便差人将休书送到了大理寺。
郑意浓听说陆家来了人,满心欢喜地等着他们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谁知道竟等来了一封休书。
“不可能,陆祁然怎么会休了我?”
陆家来人递过休书:“姑娘自己看吧。”
郑意浓迟疑地接过,一目十行过后,神色紧绷,眼神甚至变得浑浊起来,她漠然地读着上面的话:“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听凭改嫁,并无异言,呵……他怎么敢?”郑意浓盯着上面刺目的字眼,恼羞成怒,直接将休书团成一团,扔到了对方怀里,不信这是陆祁然能写出来的,“是谁让你过来的?又是谁让你来混淆视听?”
来人是陆夫人跟前的老嬷嬷,名唤芳兰。芳兰虽然也不喜欢郑意浓,可是人家都已落魄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也不想再口出恶言,只是平静地解释了一句:“奴婢是奉夫人和大少爷的命,前来递与休书,这就是我家大少爷的亲笔,上面的字迹您不会不认得。往后您便不再是陆家妇了,陆家也将您从家谱中除了名。”
“不可能,我跟陆祁然是圣旨赐婚!”
芳兰静静地看着她。
郑意浓如梦初醒,是啊,皇帝没了!怪不得陆家敢如此行事,因为皇帝已经没了!这婚事已经无所谓了。
郑意浓癫狂地垂着牢门:“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跟陆祁然拜过天地,我是他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回去的发妻。”
芳兰叹了一口气,打破了郑意浓的幻想:“那都是从前了。其实,您只要在陆家好好待着,不惹事生非,陆家少夫人的身份总丢不掉。可您偏偏要掺和进长公主谋反一事,那样掉脑袋的事儿,哪能轻易掺和?夫人劝您多回,你依旧不改本心,铁了心要去撞南墙,这回更是闹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