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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擦了擦不自觉通红一片的眼睛，外婆满是痛恨地骂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让你妈嫁给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姜泽明无父无母，跟姜长佩一起长大。

　　外婆是把他当成半个儿子的，没少照顾他。

　　结果呢？

　　想到死去的女儿，外婆的心口生疼，长叹一口气：“我的长佩……”

　　“外婆，您别生气。”

　　见她情绪激动，姜星语忙安抚两句：“我都不伤心的。他不拿我当女儿，我也权当没有这么个爹。”

　　“我其实是想问您点事儿。”

　　她终究还是开了口。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敏感，又或者对姜泽明有偏见，才会生出种种匪夷所思的念头。

　　可是她还是想要追究到底。

　　姜长佩是她的母亲，也是外婆心爱的女儿。

　　哪怕是误会，她也想要弄个清楚明白，总好过糊里糊涂，让死者永远都蒙受冤屈。

　　是枉死，还是意外，总要有个结果。

　　“您见过我妈妈的尸体吗？当时……妈妈生我之前，有没有什么异样？”

　　“我倒是想看，姜泽明那个畜生死活不肯！”

　　想到当时的场景，外婆还有些咬牙切齿，怒道：“他一向会装模作样，把你塞给我就走，只通知我参加了长佩的葬礼！”

　　她的女儿，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姜星语的心口微微一跳，仿佛有什么东西浮动上来。

　　“你妈妈那段时间，跟他因为观念冲突，感情不好，整日里冷战。”

　　外婆垂泪：“我当时还劝她，夫妻哪有隔夜仇，要他们好好过日子。现在看来……我悔啊！”

　　她真的是后悔。

　　早知道姜泽明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当初哪里还会劝怀有身孕的姜长佩多体贴他？

　　“冷战？”

　　姜星语觉得自己口腔有些发干，木然给外婆递了纸巾，嗓音紧绷：“妈妈说过，到底是什么原因吗？”

第559章 真巧

　　“我问过，你妈妈不肯说，一问就脸色难看，喊着生下你就离婚。”

　　外婆摇摇头：“我以为她怀孕了情绪起伏大，怕影响到身体，也没敢多问。”

　　在江秋雨找上门之前，姜长佩跟姜泽明的感情就出现了问题？

　　真的是因为观念不和吗？

　　还是发生了什么，姜长佩无法容忍的事情？

　　姜长佩要离婚，到底是愤怒之下的冲动，还是下定了决心？

　　姜星语握紧了手，长睫垂落，遮掩住眸中汹涌的情绪：“那时候，姜氏就已经做到这么大了吗？”

　　“老天不长眼。”

　　宽和慈爱的外婆，难得生出几分愤世嫉俗的怒意，拍桌道：“长佩才去，他就娶了那个小三回家，公司又谈成了一笔大单子，当时不知道多得意！”

　　如果老天有眼，怎么能叫这种薄情寡义的小人，商场得意，幸福美满呢？

　　孕期出轨，妻子才死不久就让小三上位，更把原配生下的女儿丢给年迈的岳母。

　　这怎么能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做得出来的？

　　姜星语的心跳更急了。

　　姜泽明说，姜长佩的死成全了他。

　　外婆说，姜长佩刚死，他的公司就接了大单子。

　　可是，姜长佩分明是难产去世，跟姜氏接下的大单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零零碎碎的信息，好像拼凑出了了不得的真相。

　　关键的内容却仿佛云山雾罩，始终看不清楚。

　　姜星语长眉微皱，心思电转，却始终找不到最关键的那一条线。

　　想到最黑暗的那段日子，外婆的心里有些难受，也在暗暗垂泪。

　　当时接到姜长佩的死讯，对于只剩下这一个女儿的外婆来说，不异于晴天霹雳，天都塌下来的感觉。

　　如果不是小小的姜星语还要依靠她活着，她当时真的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

　　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外婆收拾好心情：“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姜星语从小就是个很懂事的小孩，懂得了什么叫做“死亡”之后，就没在她的面前问起过姜长佩的事情。

　　更加不会询问这些让她痛苦不堪的回忆。

　　“没，没什么。”

　　面色有些发白，姜星语勉强笑了一声，道：“我就是随口问问。”

　　事情还没有眉目，她不想让外婆增加无所谓的担忧。

　　放下筷子，她匆匆起身：“我吃饱了。公司那边还有事情，我先出门了！晚饭不用等我。”

　　“大嫂今晚也不回来吃饭？”

　　时浅浅跟时筱宁手挽手从外面进来。

　　姐妹两刚才去花园里看了看她们跟外婆一起，亲手种下的菜苗。

　　一进门就听到这话，眼睛瞪得滚圆，左右看两眼，脱口道：“外婆，你跟大嫂的眼睛怎么这么红啊！你们哭过了吗？”

　　发生了什么？

　　她们出去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没有，是抄手太辣了。”

　　掩饰地笑了一下，姜星语转移话题：“我公司有事，可能要忙得晚一点。”

　　大概是因为幼年家庭的缺失，她很注重家庭氛围的仪式感。

　　如果没有必要，很少会缺席晚餐。

　　习惯了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晚饭，时浅浅忍不住有点失望：“这么巧啊，大哥今晚也有应酬，也要很晚才回来。”

　　幸亏还有外婆在！

　　不然只剩下她们姐弟三个，吃饭都没滋没味的。

　　“大嫂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呀。”

　　时筱宁抿抿唇，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叮嘱道：“按时吃饭，不要太晚。”

　　她的情绪敏感，不像时浅浅那样大大咧咧，自然看出外婆和姜星语的情绪不太对。

　　她体贴得没有多问，眼神中却全都是关心。

　　姜星语的心头发暖，挨个儿揉了揉两个妹妹的发顶，勾起浅浅笑意：“好，我会早点回来。”

　　也不全是借口。

　　冯晨的新电影筹备得差不多了，请她和周淑梅两个股东一起喝下午茶，谈一谈投资的事情。

　　为了清净，特地找了个安静高档的咖啡厅，有屏风将每一桌间隔开。

　　稍微放轻声音，不去刻意倾听，根本察觉不到隔壁在交谈什么。

　　周淑梅照旧是一袭凸显身材的旗袍，脸上红光满面，大大方方地跟冯晨携手而来。

　　饶是心头有事儿，见到两人这架势，姜星语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你们这是？”

　　周淑梅红了红脸。

　　拨弄着耳饰，她脸颊微红地道：“我们两都看彼此挺顺眼的，在一起试试看。”

　　冯晨露出一个有点憨憨的笑容。

　　初见时，他郁郁不得志，落魄颓废，俊美的面容上总带着三分忧郁，文艺气息十足。

　　现在的他，事业顺利，又收获了爱情，别提多容光焕发了。

　　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眼神依旧澄澈，看向周淑梅的时候化成了水。

　　“我早就对淑梅有好感。”

　　他也没遮掩，笑着道：“只是从前过得太失败，也没脸说。现在仍旧不怎么样，好歹也算有点成就，这才鼓起勇气跟她告白。”

　　他早些年落魄，也没什么人看得上他。

　　如今跟周淑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