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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手摁在胸口，清醒过后的脑子更是乱成了浆糊。

　　夜色迷蒙，渗过纱窗在地上碎成了粒粒小玉珠。

　　程赫泽手长脚长，将床铺占了一半，睡得理所当然。

　　楚昀安承受不住，爬了起来，浑浑噩噩的出了门。

　　下了楼，楼下一片静谧。

　　庭院里季文还在，指间夹着一根烟，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见到她下来，目光淡淡的扫了过去：“怎么不睡？”

　　楚昀安不动声色的说：“睡不着。”

　　季文定着看了她几秒，笑了：“是因为房间里有个不让你睡不着的人吧。”

　　楚昀安没有说话，季文说话从来说一句留一句，现在这种带刺的模样她没见过。

　　像是剥去温和外壳下，咄咄逼人的猎手。

　　而她像是被逮住的猎物，自觉生出动物般的警觉，含糊着便要离开，却为时已晚。

　　“你们真是有意思，一个逃一个追，演还珠格格呢。”

　　季文吸了口咽，烟雾讲究的吐成了圈。

　　他走到楚昀安面前，手撑在扶手上俯下了身。

　　“你喜欢他。”

　　听着这肯定的语气，楚昀安眉心微蹙，正要开口却被拦截。

　　季文轻阖的眼皮下露出轻蔑：“别装了，真要讨厌一个人，你一辈子都不愿意见他。”

　　楚昀安抬眸与他对视，一字一句的说：“我不讨厌他，只是没感觉了而已。”

　　“呵……口是心非。”季文直起了身，“自欺欺人。”

　　他手里的烟已经到了尽头，扔在了地上碾灭。

　　“差不多就行了，一个男人能够在别人面前对你低声下气，示弱服软，没皮没脸的就为了哄你开心，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一个字。”

　　“他可是全国连冠，电竞大神，估计这辈子都没有看别人脸色过。”

　　“如果不是爱死了一个人，谁愿意为了三千的工资，苦哈哈的由着瞿时业刁难，他程赫泽缺钱吗还是脑子坏了？都不是，他只是为了你。”

　　季文给自己倒了杯酒，表情漠然，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问一个不在这里的人。

　　“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你还想怎么样？”

　　说罢，他仰头一口喝尽杯子里的酒，拖着步子走了。

　　被蒙头骂了一通的楚昀安目送着他走远，只觉得程赫泽才是那个被抛弃的悲惨怨妇。

　　她的视线落在庭院里的梧桐树上，树叶稀疏，逐渐染黄。

　　金鸡报晓，金乌破开浓墨，清晨从天际乍泄。

　　程赫泽睁开眼，陌生的宿醉让他头疼不已。

　　从床上坐起，手捂住脑袋，断片的记忆破碎不全。

　　缓缓聚焦的视线在四处打量着，整个房间简洁得一览无余，像给过路人短暂留宿的地方。

　　他起身出门，不远处的房间门同时打开。

　　原左正打哈欠的嘴看见程赫泽出来的房间时，蓦地忘记合上。

　　“你怎么从教练房里出来？！”

　　第五十九章

　　程赫泽撑着门框，茫然回头看了眼房内，又转过脸问：“那你们教练呢？”

　　原左合上了嘴巴，一脸莫名：“我怎么知道？”

　　头还在肿胀，程赫泽撑着脑袋摆手：“行，你去训练吧。”

　　原左听话的关门下楼，走到一半才想起，为什么他要听程赫泽的话？

　　楼上，程赫泽重新开始端详这间房子。

　　里面东西少得可怜，颜色也单调得很，一水的白色，就像是间病房。

　　“你醒了。”楚昀安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

　　程赫泽看了过去，她身上的衣服没换，眼角有着熬夜的疲惫。

　　他心念一动，问道：“你昨晚在训练室熬了通宵？”

　　楚昀安随口应了一声，说：“马上就要和MGD比赛了，睡不着。”

　　恢复比赛之后，他们被顺推，下一组竟是直接跟MGD比，压力瞬间增大。

　　程赫泽宿醉的脑子不太清明，闻言皱眉：“无论如何，身体总是最重要的。”

　　楚昀安看了他一眼，奇道：“程教练难道以前都是准点睡觉？”

　　程赫泽哑口无言，直到看着她进门，后知后觉的问：“我昨晚为什么睡在你房间？”

　　楚昀安顿了顿，道：“不知道。”欲盖弥彰的加了句：“你在我房间睡的？”

　　程赫泽被质问得心虚，手掌来回在门框上摩擦。

　　轻声道歉：“我可能喝多了，抱歉。”

　　他这副小心翼翼认错的模样可怜，楚昀安强忍住上扬的嘴角，淡道：“那以后就不要喝了。”

　　程赫泽乖巧的应了下来，还杵在门口没动。

　　主动道：“我帮你换床单吧。”

　　楚昀安说：“会有阿姨来换，你先去洗漱吧。”

　　这一身的酒气，楚昀安嫌弃不已。

　　下午，训练室日常练习。

　　程赫泽入队半个月，竟还是第一次正式陪练。

　　在他手下，可谓无人生还。

　　程赫泽不当教练之后越发没个正形，偶尔蹦出得能把人气死。

　　于是虽然屡战屡败，但是众人非但没有气馁，反倒愈挫愈勇。

　　瞿时业都对程赫泽这种拉仇恨的体质，惊叹不已。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欠揍？”

　　倒是楚昀安一脸平静，她帮瞿时业合上下巴，道：“因人而异，因材施教。”

　　瞿时业细品着这八个字，才体会出程赫泽的高超来。

　　对战MGD的日子转眼便到了。

　　对楚瞄准了单人战，上半场，摘星竟然被抹了零头。

　　贺冉输下阵时，脸色难看得紧。

　　程赫泽没有资格进场，只能在观众席观战。

　　上半场结束，中场休息，楚昀安沉吟着布局。

　　MGD来势汹汹，这群孩子没见过这场面，除去贺冉，个个六神无主。

　　楚昀安温言宽解，这时有声音从头顶落下。

　　是程赫泽趴着栏杆往下看：“下一场，看准对楚的机械师和术士。保护好奶妈，他们可能会直接秒了奶妈，贺冉提前埋好陷阱，用二二一队形……”

　　“不好意思先生。”有工作人员上前，“这里禁止进入。”

　　程赫泽的话戛然而止，被请回了自己的座位。

　　众人看着程赫泽嘴巴张张合合说了一通，现场声音嘈杂，压根一个字都没听见。

　　原左紧张得脑子都空了，喃喃的问：“他说什么了？”

　　楚昀安收回了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