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么好他却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你母亲啊，当年也瞧不起我用包办婚姻捆住你姑父，现在该说是你父亲了，你母亲一直是瞧不起我的，于是他跟她一路，同样瞧不起我。后来我想，你母亲既然嫁给了我兄长，我便没有跟她计较，当她如亲人。”

“他们都以为我不清楚他和你母亲的事，其实我知道得很多，我只是不提。但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母亲不和，他们都不知道原因，只有我和你母亲心知肚明。”

“姑姑，休息一阵，事情很快就过去的。”桑榆安拉住她的手，可是手心冷冰冰，冷的她心跳都慢了一拍。

“榆安，过不去的。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恨你姑夫，恨你母亲，也恨你。”桑英芝浑浊的双眼看向她，“你别再喊我姑姑了，我不是你姑姑，我们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你是你姑父和你母亲，背叛我的产物。”

桑榆安一字一字，铿锵有力道：“您永远是我姑姑，是我最亲近的人……”

话音未落，桑英芝就给了她一记耳光，打断了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你要真把我当姑姑，便不会瞒我这么久。榆安啊，我甚至现在不敢想去死的事，我怕死了之后，被你姑父对你母亲的深情刺瞎眼，也怕他们笑话我，你看，我多好骗，自己天真的不要孩子，还掏心掏肺照顾情敌的孩子。”

桑英芝抖动着身子，难过得不能自已。

“姑姑。”

桑英芝突然喝道：“滚！你给我滚！”

桑榆安没见过这样的桑英芝，她安静站立许久，到底转身离开。吩咐完家里的阿姨照顾好桑英芝之后，就没有打扰她。

她很平静，似乎没有被伤到分毫，冷静的吩咐许军解决舆论，调查舆论的源头。

再然后，她给叶晨曦打了个电话。

在漫长的无人接听之后，她自言自语道：“我想跟你说会儿话。”

桑榆安很快就把手机放下了，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哪怕在许曜面前，她也没提半个字眼，只是说了这大概不是偶然。

事情怎么传出来的，也不难。但不会查到主要人物的，只是一个桑氏很普通的职员，或许是她之前在桑榆安跟桑横山的相处之中知道了点什么，要不就是有人授意。

两种结果，只是后者可能性更大。

桑榆安有耐心，查到了就是大鱼，所以她派人盯着这人。

许曜担心她，一会儿就给她打一个电话。

桑榆安微笑着说：“这点事情打不到我的。”

可她夜晚，会不停的给叶晨曦打电话，没人接，但她不知疲倦。最后她紧紧握着手机，闭着眼，那样无助。

桑英芝不见她，她也从不去打扰。只是每天询问她的情况，把所有桑英芝感兴趣的事情，都跟照顾她的阿姨说了一个遍。

她告诉自己，要慢慢来，不要慌。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陪着桑英芝，她很爱她。

只是没到那一天，桑英芝吞了一整瓶安眠药。

桑榆安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腿走不动路摔了一跤。

她茫然又冷静，等待桑英芝抢救的时候也没有哭。只在桑英芝被救回来之后，她松开紧握掌心，上面的指甲印已经出血了。

桑榆安这次跟叶晨曦打电话，后者终于接了，叶晨曦愧疚的说：“去了偏远地方玩，信号不好。我马上就回来。”

她也只是疲倦的应了一声。

桑英芝醒来后几天，没有跟之前那样，不愿意见她。桑榆安走进病房时，桑英芝道：“送我去一个远一点的城市吧。”

“您想去哪？”她询问。

“离你远一点的地方，一个我永远看不见你的地方。”桑英芝道，“我现在就要走，这个地方的人，发生过的事，让我恶心。”

桑榆安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笑着说好。

她说完话，便不再看她一眼，翻过身去。

桑榆安看着她削瘦身影，一句姑姑，终喊不出口。

388

桑英芝很少有这么有主见的时候，不顾伤病，说走就走，这天天气也很差，桑榆安拗不过她，用最快的速度，给她选了一个地方。

所有医护人员都劝她，桑英芝只是轻飘飘一句：“再留下来，我撑不下去的。”

桑榆安听的心尖在颤，在旁边一言不发。

之后她跟着桑英芝去了机场，一路上也很安静，直到她要登机了，桑榆安到底忍不住关心了一句：“姑姑，我不在，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桑英芝只是冷漠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那种厌恶，让桑榆安笑不出来，桑英芝说：“你是一个永远只会替你自己想的人，自私这点确实像他。而我，很好骗是不是？”

她喃喃自语：“我又傻又没主见，我活该。悔改被桑横山跟她耍得团团转。”

到头来她给她的评价，多少年的互相依偎，不过如此。

桑榆安说不出话，她艰难笑起来，“姑姑，祝您一路平安。”

桑英芝上飞机那刻的背影，孤独而又无情，她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相反再也不见桑榆安，是她的解脱。

很快桑英芝就消失不见了，好像她决绝的从桑榆安的世界里，离开了一样。

那个把她当成闺女养的人，大概再也不会再为她担忧，不会再跟她说，榆安，有事记得回家，你是有家的孩子。

家已经没有了。

机场里人来人往，桑榆安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回到车上时，她再次给叶晨曦打电话，在漫长的电话铃当中她不停质问道：“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桑榆安想，她不能一个人再待着了，她太心痛了，她得找点什么事情，来分散分散注意力。

正巧许曜电话打进来，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说：“许曜。”

桑榆安很少有这么难过的时候，难过到情绪抑制不住，喊出许曜名字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祈求：“来找我吧。不管你现在有什么事，求你来找我。”

……

许曜找到桑榆安时，她似乎很好，但仔细看去，眼底带着肉眼可见的落寞。

他蹙眉朝她走过去，她笑得勉强：“姑姑走了。”

许曜一顿，随后将她揽进怀里。

桑榆安一副依赖姿态，她身边现在，只有许曜，她紧挨着他，冰冷的内心才感受到片刻温暖。桑榆安说：“我想过所有人会离开，唯独没想过姑姑会走。”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她？”

“她接受不了的，无论任何时候，她都接受不了。我想她开心快乐的活着，不想再让上一辈的事情影响她了。”桑榆安露出几分茫然，“是我做的不对吗？”

她说：“可是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可以瞒一辈子的，除了我之外，只有你知道……”

桑榆安突然看向许曜。

他也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她。

桑榆安不该怀疑到许曜身上，这个不信任的念头让她打了一个冷颤。她突然紧紧抱住他，认真解释说：“我没有怀疑你，抱歉。许曜，你不要生气。”

许曜心情复杂。

桑榆安低声下气的服软，太难得了。

桑英芝的离开，似乎抽了她一条主心骨，她伤的厉害。

389

见许曜不说话，桑榆安再次重复道：“许曜，我真的没有怀疑你。你要是想这么干，早这么干了。“

许曜任由她抱着自己，沉着道：“对，不是我，我不会这么对你。”

他把桑榆安带回了属于他们的家。

桑榆安除了最开始见到他那会儿，情绪波动明显，之后便安安静静屈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许曜也没有打扰她，晚饭时间，才推开卧室的门，轻喊了一句：“老婆，吃饭了。”

桑榆安便跟着他下楼，看了眼时间，自言自语道：“应该到了。”

毫无厘头的一句话，许曜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