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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紧紧了又松，不想被他看出来，她努力调整着心绪，唇角扯出一丝笑。

“嗯，我相信姐姐一定很开心。”

她翻了个身，眼底已是蒙蒙的雨雾。

她拼命告诉自己，千万别哭出声，别哭出声来，千万不能被他听见。

霍瑾时本来就只爱姐姐一个人，他要娶姐姐，她该为姐姐感到高兴才对。

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的。

可胸腔里难过的情绪在翻涌，眼泪越积越多，从眼眶里流下，根本就不受她控制，没办法，她只好把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企图让痛意转移走她无法压抑的悲伤。

霍瑾时看着她沉默的背过身去。

也看着她无声哭泣，肩膀却小幅度颤动着的背影。

他内心是平静的。

无波无澜。

就像宽和的长辈在看着不小心犯了错的小孩儿，他心里无比清楚，有些念头，如果不亲手掐断，只会害了她。

最后，他说，“浅浅，姐夫会幸福，你也是。”

……

宋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霍瑾时已经不在了。

宋婉睡的脑袋发沉，慢吞吞从被子里爬起来，看见床头柜上霍瑾时留下的字条。

他有事要先去会场，李尧会等她一起吃早饭，然后再带她一起过去。

宋婉走去浴室洗漱，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性感的不能再性感的吊带睡裙，黑色的蕾丝边，镂空的设计，隐约透着她胸前白皙的肌肤，饶是任何一个男人见了恐怕都会招架不住。

她无声叹息。

再性感有什么用，穿的再能勾一个男人的魂魄又有什么用，霍瑾时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吐出牙膏的水沫，鞠一把冷水，拍在自己脸上，任冰凉的温度沁入她的肌肤，水珠沿着纤细的小臂滚落。

她告诉自己。

不要再妄想了。

没有鞋子在贫瘠的土地上赤脚奔跑的小孩儿，是不可能追得上天边的月亮的。

明月只属于天空，而她不过是被月光照拂着的小草，不能因为那一丁点的恩泽雨露，就妄想着将明月采撷。

宋婉出门的时候，李尧已经背着电脑包等在门口。

两人吃了早餐就赶去会场，会场很大，可容纳几千人，霍瑾时是医学会特邀教授，位置自然安排在第一排，宋婉和李尧的位置就在第二排，宋婉本科的时候也曾经跟着导师参加过学术会议，但都是作为小喽啰坐在最后，头一次见这样隆重的排场。

李尧显然是跟着霍瑾时久了，见的自然也比她多，落座的时候不忘告诉她，“这几天肯定会有不少医院合作商和试剂商厂商之类的过来套近乎，你记住，但凡是想跟老师见面或者请吃饭的一律都拒绝，更不能把老师的私人信息透露给他们，如果实在是有拒绝不了的理由，你把我的邮箱给他们就行。”

李尧在笔记本上刷刷几笔，撕下来给她。

会议还没开始，宋婉看到前面贵宾室里走出来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恭敬的同霍瑾时握手，霍瑾时走在最后，男人眸光低垂，眉目沉静，大部分的时候都在倾听，只偶尔发表几句话。

西装外套被他搁在臂弯，他一身清隽的白衬衫黑西裤，挺拔的身影在一群中年地中海中格外出众，衬衫看不到一丝褶皱，已经不是昨晚被她哭湿过的那一件。

他说话的时候，身旁落地窗的阳光从侧面涌过来，打在他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五官轮廓上，褪去了肃冷，耀眼到令人移不开眼。

宋婉怔怔的看着，脑子里突然想起一句话，年轻的时候，真的不能遇见太过惊艳时光的人，因为遇见了，真的很容易误终生。

霍瑾时不能属于她，但她知道，她往后一生，都不可能忘记他，也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浅浅？”李尧喊了她一声，见她看着霍瑾时出神，笑了，“你看着老师干嘛呢？”

宋婉倏然回神。

李尧递过来的纸条放在她跟前。

李尧只当她是紧张，笑着安慰她，“你第一次跟老师出来参会，紧张是正常的，接下来几天咱两会忙的飞起，不过你不用害怕，解决不了的你可以推给我，实在不行咱们还有老师，等你以后多出来锻炼几次，就不会紧张了。”

宋婉说了声好，将纸条收起。

霍瑾时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向了前排的贵宾席，李尧忙站起来，“老师。”

第56章 听话，去旁边睡

霍瑾时点点头，清沉的视线在宋婉脸上停留了一秒，就移到了李尧这边，拍拍他的肩膀，“辛苦。”

李尧挠了挠头，说应该的。

会议行程安排的很满，接下来的几天确实如李尧说的那样，他们两个非常忙，霍瑾时又有讲座又有学术会议，作为随行秘书，他们不仅要接受同行媒体的采访，还要应对一大堆想要过来和霍瑾时攀关系企图合作的大小公司。

但宋婉勉强还能趁着做会议记录松口气，李尧就比她惨多了。

宋婉这几天除了在会场，其他时间根本就见不到霍瑾时。

她的房间门口24h会有保镖守着，霍瑾时每天只会在晚上十一点左右给她打一次电话，问她这一天的学习心得，兄妹俩简单的说几句话，然后他就会跟她说晚安。

他没有再进过她的房间。

除了前两天的时候，有一次他托前台的服务员，给她送了两套长袖长裤的睡衣，但他什么话都没有给她留。

......

闭幕式结束的那晚，主办方举行了隆重的晚宴。

晚宴上来了很多医学界的大佬教授，很多都是临床教材的主编和封面人物，宴会上不停有人过来敬酒和霍瑾时说话，霍瑾时回应的同时，也会让她和李尧跟对方打个招呼。

宋婉明白，霍瑾时是想拓宽她和李尧的人脉。

那些人很多都见过李尧，非常热情，一上来就夸名师出高徒，李尧博士毕业没几年，就已经sci连发多篇高分文章，手上又申请了好些基金项目，有霍瑾时这样的导师，将来必定前途无量云云。

李尧一晚上被敬了好些酒。

连带着宋婉，也被敬了一些，只不过霍瑾时坐在她身边，都替她回绝了。

“嗡嗡。”

霍瑾时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屏幕一瞬亮起，宋婉看到是疗养院打来的电话。

会场声音喧闹，霍瑾时看了一眼，就拿着手机起身，对她道，“姐夫出去接，你在这里等我，别让李尧喝太多。”

宋婉乖乖的点头。

她不知道疗养院这么晚给霍瑾时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她担心是不好的消息，心里不免揪了起来，因为上一次疗养院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就是告诉他们姐姐的意识昏迷更深了。

宋婉本以为霍瑾时三五分钟就能回来，谁知等了一会也没等到他回来，倒是李尧，喝的有些晕晕乎乎，对敬过来的酒来者不拒，宋婉担心他喝下去要交代在这，出于好心，就帮他喝了几杯。

可宋婉是出了名的一杯倒，洋酒辛辣上头，等霍瑾时接完电话回来，就看到自己的两个学生都已经醉倒在了桌上。

霍瑾时走过去，拍了拍宋婉的脸，“浅浅，跟我回江城。”

小丫头醉的迷迷糊糊，哪里能听懂他在说什么，霍瑾时看了眼她面前空空的酒杯，直接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李尧本也处于意识模糊状态，可能是自家导师的压迫感太强，他睁开眼看见霍瑾时正抱着宋婉，吓得立马东倒西歪站了起来。

霍瑾时看向他，“走路有没有问题？”

李尧立马道，“没，没......”

霍瑾时点点头，“叫车，马上去机场。”

李尧不知道霍瑾时为什么突然就要走，连忙就拿起手机，打开软件。

“霍主任！你们这是？”王雷匆匆赶来，见霍瑾时要走，“霍主任，康辉集团的王总一直跟我说想跟您见一面，您看……”

“抱歉，家里有急事，下次。”

霍瑾时嗓音温和，态度却不容置疑，王雷见他拒绝的这么干脆就知道没戏，也不敢强留，刚好李尧叫到了车。

王雷才反应过来，忙道，“霍主任，这出租车怕是不符合您身份，您稍等一会，我马上让会务组司机开车过来送您去机场。”

但霍瑾时此刻是一秒钟也等不了，直接抱着睡的不省人事的女孩